第15章 “白月光是什麽意思。”(第2/3頁)

容鶴點點頭:“喻無瑕是個多面體人物,其實挺悲情的。”

陸霄遠“嗯”了一聲:“當然,這對演技是個考驗,如果把兩個階段都演好了,會非常出彩。”

陸霄遠說著用筆劃了幾道重點,把劇本重新遞給容鶴,示意他看。

容鶴連忙接過劇本。

他忽然想起陸霄遠也演過類似的角色,是位亦正亦邪、一人千面的丞相。

劇播到丞相被天子打入天牢的時候,微博上還掀起了一波#為林相請願#的話題。

但他不確定自己也能像陸霄遠演的那麽好,讓觀眾和角色深深共情。

容鶴單手托著劇本,另一只手捏住一頁,指甲在紙面上下劃動著,留下一道道沉思過後的褶皺,專心聽陸霄遠分析角色。

喻無瑕這個人物在整個故事中的重要程度不亞於男女主角,戲份也僅次主角。

向來與人為善的溫潤公子,一生卻鮮少被人善待,被世俗的醜惡擊潰後,機緣巧合誤食魔種,原本純凈的心魂分化出邪惡面。而後成魔,斷義絕愛,神擋殺神,卻唯獨對女主角百般留情。

在最終的仙魔大戰中,喻無瑕內心最初的善意終究壓過邪念。為了救活女主,他甘願剖出心魂相助,肉身墮入魔界,化身魔尊鎮壓魔族,換得人間安康,代價是永世無法再入紅塵。

“像這類意難平的結局很容易讓角色升華,帶著遺憾成為觀眾心中的白月光,就如同這個角色人物小傳上說的,‘白衣今猶在,不見少年郎’。”

陸霄遠頓了頓:“你應該知道白月光是什麽意思吧?”

正低頭聽得入神的容鶴猛地擡起眼,猝不及防與沙發上的陸霄遠四目相對,指尖驀然施力,險些把劇本摳出一個洞來。

容鶴張張嘴,險些失聲:“什麽意思?”

“就是每每記起,都想要去溫暖和守護的那個人。”陸霄遠站起身,朝容鶴的方向走近,嗓音有些沙啞,“可他卻像月光一樣,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邊,無論站得多高,怎麽伸手都抓不著他。”

陸霄遠垂下頭,淡然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深邃,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容鶴像被定住了,就那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心臟還不爭氣地漏了一拍。

下一秒,陸霄遠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去中島台倒了兩杯熱水,回來遞給了他一杯。

“遵從你內心的想法選擇吧,自己喜歡的才是最好的。”

容鶴匆忙接過,灌下半杯,終於壓平胸腔那陣毫無緣由的悸動。

溫熱的水流滑過幹燥的嘴唇和喉嚨,他這才想起,自己愁得好幾個小時沒喝水了。

陸霄遠道:“況且這個劇是大制作,主演蔣甚是我朋友。”

容鶴最後一口水還沒來得及沒咽下去,震驚的差點又噴出來。

他怎麽都想不到,陸霄遠居然會跟這種傳說中的太子爺做朋友。按理來說,陸霄遠應該很討厭這種人才對。

畢竟陸霄遠年少時期經歷的苦難,有一半都是學校那群囂張跋扈的富二代造成的。

但他轉念一想,陸霄遠明顯已經跟過去和解了,不然也不會對他如此和氣。

不對,與其說和解,倒不如說是不屑。沒有大樹會記得幾只不入流的蚍蜉。

容鶴嘴唇埋在杯子裏苦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麽,試探地問:“對了,我能得到喻無瑕的試戲機會,應該不是因為陸老師的緣故吧?”

看著容鶴眼裏隱隱寫滿的擔憂,陸霄遠不免有點驚訝。

他盯住容鶴黑亮的雙眼,半晌才道:“你覺得是我向劇方打招呼幫你開了後門?”

問題被拋了回來。

容鶴看著陸霄遠坦然的表情,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有點自作多情了。

容鶴剛要為自己的失禮道歉,下一秒,陸霄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容鶴,你要對自己的能力有點信心。”

這是句不折不扣的誇獎。

容鶴睜大眼睛,一個沒沒忍住,在心裏翹了尾巴。

但他絕非自鳴得意之人。譬如影帝顏驍要他不要過度謙虛的時候,他會非常不好意思,心想自己哪有這麽好。

唯獨陸霄遠不一樣。

陸霄遠誇他,總能讓他一瞬間覺得自己或許真的不差。就像高中的時候,哪怕陸霄遠隨口一句稱贊,他都會覺得那一刻的自己好像無所不能。

容鶴眉眼一彎,說了句:“謝謝。”

陸霄遠眼底也露出幾分笑意,轉而又嚴肅道:“這只是試戲邀請,可能還有競爭對手,想讓導演和觀眾都買賬,你需要再多多揣摩。”

容鶴點頭:“嗯,我會的!”

“如果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我。”好像是知道容鶴要說什麽,陸霄遠迅速補了句,“我這幾天都不忙。”

兩人今晚說的話,幾乎比之前加起來的都要多。氣氛也頗為愉快,甚至找回了一點當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