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確定嗎?”唐肆眉心微折, 冷靜的追問了句。

“確定。”張奎點點頭,“我剛才特意問了好幾遍細節。那人說,當年搬出來的那些屍體, 全都葬在東北角的林墓裏。我答應給他十個金幣, 跟他約了半個小時後帶我們去看看, 就趕緊回來叫你們。”

“事不宜遲, 你去叫袁曲和沈兵他們, 我們在樓會和。”唐肆站起身道。

宋瓷被唐肆拎到浴室洗漱完畢再坐電梯趕到樓,恰好與張奎他們前後腳到達。

在東邊那個半月型的人工湖泊和北面的居住區之間,有片起伏不定的山丘, 是天塔附近居民共用的墓葬地。

根據當地的風俗,居民們把過世的親人埋進墓地之後, 就會在上面種棵杉樹, 然後,將寫著親人姓名的紅色布條掛在樹枝上,以樹為碑。

他們認為, 這樣的話, 親人的靈魂就能以樹為梯,重新返回天上。

由於布條容易褪色和損毀,居民們每次來墳地祭拜的時候,再掛根新的布條上去。家境殷實的人家也會將布條換成木牌或金屬牌。

時間長, 整個山丘也就變成了郁郁蔥蔥的林區, 樹上懸掛的布條和牌子也蔚然成景, 自成特色。當地人則習慣性的把這片墓地成為林墓。

為了不讓金鋪夥計起疑,張奎自稱是白侃的舅舅,買了很多祭拜用的紅布條帶在身邊。眾人跟著那個金鋪的夥計繞著半月湖走了大半圈,終於看到那片傳說中的林墓。

因為種植時間的不同和山丘地勢的原因, 那些樹木高低起伏,錯落不,卻多了份別樣蓬勃的感覺。

再走近些,就能看到枝椏間的布條和各種材質的牌子。

望著那些層層疊疊掛滿紅布條的樹木,張奎不禁嘖嘖稱奇,“我上次見到樹上掛這麽多紅布條的時候,好像還是在什麽景區的月老祠裏。”

“你別說,我好像也見過類似的掛許願牌的樹。”袁曲看著另外兩棵掛滿木牌的杉樹道。

“我們這裏也有人掛願牌。”帶路的那個金鋪夥計笑了笑,露出口白牙,“拜祭家裏先人的時候,可以在牌子或者布條背面寫上自己的心願,求先人保佑,很靈噠。”

“那先人豈不是太累了,都死了還睡不踏實,還要996的看著大家子人。說好的‘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當長眠’呢?”張奎小聲的嘟囔道。

唐肆口袋裏的宋瓷擺弄著手裏的金質小水壺,無語的揚了揚眉,不明白張奎到底憤憤不平個什麽勁兒。畢竟他這個天要睡十二個小時以上的懶人都沒自我代入不是?

他手裏的金質小水壺就是張奎剛才取回來的那批迷你金器之,花紋流暢,器形端正漂亮,手藝堪稱精湛。為了避免引人注目,這批金器都是以首飾的名義打造的,兩個水杯,盤子,各自是對耳環,這個小水壺,則是個項鏈墜子。

出門前唐肆隨手把鏈子截短了,留下截扣上後,正好可以給宋瓷斜挎在身上,金質水壺襯著宋瓷瓷白的小臉,看起來精致又漂亮。對宋瓷來說,除了重了點,基本沒有別的毛病。

天色擦黑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了林墓。

幽深的樹林裏,光線越發昏暗,又時隔多年,那個金鋪夥計也有些記不清具體位置了,繞了兩次彎路,才帶著他們找到了那片當年埋葬屍體的墓地。

周圍已經片漆黑,眾人打開準備好的手電筒,立刻照亮了四周。

燈光過處,驚鳥棄林,晚風拂動參差怒張的枝椏,各種牌子嘩嘩作響,頓時讓這片林墓染上絲陰森的氣息。

張奎和唐肆沒什麽感覺,袁曲打了個哆嗦,迅速貼到了沈兵的旁邊。

路走來,他們路過的那些林木上都掛滿了布條和牌子,顯然家人拜祭的次數都比較頻繁。

與之相比,眾人眼前這片林墓的枝條就顯得寂寥而冷清。

絕大部分樹上,都只有孤零零的塊木牌,牌子上刻的也不是姓名,而是串冷冰冰的數字編號。

看到那些熟悉的編號,眾人就知道,的確是這裏沒跑了。

因為有那個金鋪夥計在,口袋裏的宋瓷並不敢明目張膽的探出頭去,只好用光屏裏的道具書給唐肆發信息詢問情況。從他的角度,就只有唐肆的線條流暢的下頜線和那些斑駁的樹影。

誰知道,那個家夥拿著手電筒左右照著,半點反應都沒有。

急得宋瓷用胳膊肘撞了唐肆的胸口兩下,那家夥才低下頭。

“消~息~”宋瓷連口型帶動作的提醒過後,唐肆才反應過來,打開了光屏。

【抱歉,我嫌太吵,通常都把消息設置成屏蔽。】唐肆略帶愧疚的給他道了個歉。

難怪自己剛到的那天等了好久都沒消息呢,宋瓷恍然大悟,唐肆當時應該也設置了屏蔽模式。

不過,太吵的話,也就是說忙,除了自己還有很多人給唐肆發消息?誰?他的BOSS親友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