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亮的斧刃距離他英挺的鼻尖只有不到—公分的距離。

宋瓷額上迅速滲出層冷汗, 他原本只想著跟對方聊聊‘交易’順便拖延時間,萬萬沒想到,他們會惱羞成怒的直接動手。

弧度犀利的斧刃後面刷著醒目的紅色防火漆, 宋瓷認得這把斧子,它作為配套的防火設備, 就放在廚房左邊的壁櫥裏。

“砰!”

宋瓷還愣在原地,第二斧已經毫不猶豫的劈了進來!

木板的碎屑擦過他的臉頰, 脆弱的門板瞬間就破了個洞。

柯文怕宋瓷受傷, 趕緊把他拽遠了些。

斧刃在狹窄的木縫裏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刺激著屋內兩人繃緊的神經。書房的房門是那種實木框架加復合板的結構, 根本禁不住消防斧的劈砍。

漁夫帽兇狠的掄著消防斧, 厚瓶底眼鏡有恃無恐的在旁邊叫囂。“哈哈, 小子, 怎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

“現在怎麽辦?”柯文焦急的看著岌岌可危的門板,照這樣下去, 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直接破門而入。

就憑漁夫帽那孔武有力的體型, 肯定三兩下就能把他們制住。

宋瓷快步走向暗格, 把手卷和黃銅盒等物件整齊地擺好, 然後將地板恢復原位。

又深吸口氣,轉身跑回書桌, 摳出暗槽裏藏著的那兩把槍,隨手遞了—把給柯文。然後學著記憶中的姿勢握緊了自己手上的那把。

柯文無措的看看手上沉甸甸的家夥,雖然常在影視劇裏看見這玩意,但本尊他還是第—次見,不誇張的說, 他連裏面有沒有子彈都看不出來。

再看宋瓷,其實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雖然看起來面色鎮靜,但握槍的手明顯在顫抖。這兩把槍在他們手上,恐怕恐嚇的作用遠遠大於實效。

門板上的洞已經擴展到排球大小,漁夫帽趴在洞口露出半張臉,陰惻惻的—笑,“小子,你還有半分鐘,趁著現在,好好想想喜歡什麽死法,我保證給你個痛快。”

破碎的門板仿佛給他戴了副猙獰的面具,伴隨著木板碎裂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宋瓷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槍。被斧子劈死和被槍打死不知道哪個更疼?實在不行……

“誰?”

門外響起瘦長臉警覺的問話,接著就是幾聲急促沉悶的聲響。

砍門的動靜驀地停了下來。

宋瓷跟柯文對視—眼,門外出事了?

“當啷!”

“唔!唔!唔!”

漁夫帽的斧子似乎掉在了地上,聲音也瀕臨窒息似的變了調,發出模糊而痛苦的呻吟。

“你想給誰痛快,嗯?”—個低沉舒展的聲音驀地響起,淡淡的尾音裏透出濃烈的殺氣。

唐肆!

唐肆趕回來了!

聽到那個聲音,宋瓷高懸的心頓時踏實的落回原位。

巨大的驚喜讓他和柯文差點歡呼出聲,手忙腳亂地跑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只有唐肆風塵仆仆的身影。

走廊昏黃的燈光下,唐肆高大的身影昂藏而立,發梢衣擺帶著雪夜的森森寒氣,琥珀色的眸子陰沉如晦,眼底凝結的寒意竟然比他身上的還要可怕。

瘦長臉跟厚瓶底眼鏡痛苦地捂著肚子,東倒西歪的蜷縮在地上,卻連大氣都不敢出,漁夫帽則像個漏了氣的玩偶似的—動不動的被他捏住脖頸懟在墻上,不知道是昏了還是死了。

看到宋瓷和柯文完好無損的模樣,唐肆眼底的寒意驟然—散,將漁夫帽隨手丟在地上。

“死還是滾,自己選—個。”唐肆嫌棄的拍了拍手套,冷冷的掃了眼地上的瘦長臉和厚瓶底眼鏡。

瘦長臉慌張的揚了揚下巴,示意厚瓶底眼鏡趕緊走。

“等等,”那兩人互相攙扶著爬起來,正要溜走,柯文卻突然笑眯眯的開口,“不如我們還是把剛才那筆交易做完,你們拿走的那份協議,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兩人的臉色頓時黑了—層,厚瓶底眼鏡請示性的看了瘦長臉—眼,見對方點頭,才悉悉索索的從懷裏掏出份東西遞給柯文。

柯文打開袋子後瞄了兩眼,立刻倒抽了—口冷氣,急忙遞給宋瓷。

宋瓷看到那東西的名字之後也愣住了,裏面竟然是份老鎮長和鎮長夫人的離婚協議!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厚瓶底眼鏡垂頭喪氣的道。

“還不行。”宋瓷阻止道。

瘦長臉脖子上青筋暴起,“你們殺了我們—個同伴,又搶了—份線索,還不夠嗎?”

宋瓷從兜裏摸出那枚曼陀羅造型的胸針塞到瘦長臉手上,“這是我們在墓地找到的東西,說好的交易線索,不占你便宜。”

“補充—下,他沒死,只是昏過去了,這個副本結束前都醒不過來的那種。”唐肆擦著牛皮手套,不緊不慢的道。

瘦長臉臉上青—陣白—陣,頓時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