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另眾人略感意外的是,他們打掃的這段時間裏,居然有三撥客人登門拜訪,更奇怪的是,都不是住店的。

前兩撥帶著仆從來買酒,最後那位是個四十多歲略顯豐腴的中年婦人,腕上戴著個亮晃晃的銀鐲子。老頭跟婦人似乎是熟人,一見她來,便把小女孩趕到大廳來玩竹球,然後領著婦人進屋,神神秘秘地關上房門。

兩人談了十來分鐘,有小女孩坐在門口,宋瓷等人誰也沒敢過去偷聽。

送走最後那位客人,老頭便拎著他那盞全客棧唯一的煤油燈進了廚房,不一會兒,裏面就傳來的叮叮當當的切菜聲。

宋瓷瞟瞟四周,拿起抹布走近那扇鎖著的門。

門上不是普通的銅鎖,而是復雜的七連銅環鎖,沒個一時半晌根本打不開。根據門縫底下吹出來的陣陣冷風來看,那道門可能是通往客棧後院的。

宋瓷用手撥了撥那些銅環,發現裏面的銅鎖上似乎鑄著字,把銅環撥到旁邊細看,只見鎖面上只有兩個意味不明的字,【八刀】,字體是常見的顏體。

一分為二?

“你在幹嘛?”宋瓷正要擡起鎖身細看從哪邊分開,老頭暗啞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嚇得他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

“擦門。”宋瓷甩了甩手上的抹布,連忙拋出之前想好的借口。

“那扇門不用擦。”老頭用拐杖尖頂著宋瓷的肩窩,強行將他杵離門邊。宋瓷只得裝模作樣的轉去擦櫃台上的那座西洋鐘。

“酒壇不用動。”剛才搬走了兩個大壇,張弛想把地上剩下的酒壇擺整齊些,也被老頭疾聲厲色的喝止了,“做好你們該做的就好。”

張弛挑起眉峰,跟宋瓷交換了個眼色,那道門和酒壇可能有問題。

宋瓷邊擦邊盯著櫃台上的西洋座鐘仔細打量。雖然歷史上的這個時代,有不少令人驚艷的中西合璧的藝術作品和產品,但眼前的鐘總讓他覺得有些違和。

透明的玻璃罩裏擺著座工藝精巧的擺錘式座鐘,鎏金的外殼金光燦燦,鐘盤上畫著幅水墨風格的僧人月下敲鐘圖,旁邊的配詩字體比芝麻粒還小。

宋瓷眯著眼睛努力辨認了半天,居然是首不倫不類的打油詩,【圓頂寶塔五六層,和尚出門慢步行,一把團扇半遮面,有客來訪閉門庭。】

他又讀了遍,猛的反應過來,這是個謎語!

田螺?海螺?迅速猜到迷底的宋瓷環顧四周,客棧裏有什麽鑲嵌螺鈿的櫃子麽?

半個多小時後,累得腰酸腿疼的眾人聚集到大廳向老頭交差。體力最差的宋瓷,幾乎已經直不起腰。這個時候,他無比想念自己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哪怕能躺十分鐘也是好的。

老頭冷臉看了一圈,點點頭,端出了一筐粗面饅頭,一盆稀粥和兩碟炒青菜,示意眾人這是他們的晚餐。

白領姑娘謹慎地看了小平頭一眼,密室裏的東西能隨便吃嗎?

小平頭默默點頭,可以。

“太好了!”正好餓得前心貼後背的胖子立刻坐下,伸手就要去抓饅頭。

“沒規矩!”老頭的拐杖尖伸出一截刀鋒,閃電般的劃過,胖子的左手應聲而斷,“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

“啊!!!”胖子叫得撕心裂肺,捂著斷掉的手腕一蹦三尺高的從座位上竄了起來,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小平頭伸手扶住他,胖子雙眼一翻,疼得直接暈了過去。

旁邊的眼鏡男和白領姑娘嚇得臉色慘白,慌忙站了起來。

“吃飯!”老頭用染血的拐杖敲了下地面,催促道。

眾人:………………

不能違背npc的意思,吃又要挨刀。眾人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間都僵在原地。

唯有張弛不怕死的開口,“老伯,您說的規矩是指什麽啊?”

老頭沒有理他,渾濁的獨眼就像陰冷的毒蛇,冷冰冰掃過眾人,意有所指的落在桌上的斷手上,“還是說,你們想再加個葷菜?”

眼鏡男被老頭惡意的眼神嚇得雙腳發軟,直接跌坐在凳子上。

完了完了!他害怕的閉上眼睛,等了半天,老頭卻沒有任何動作。

這麽說,眼鏡男第一個坐下沒問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陰晴不定的老頭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吃飯的規矩,會不會是長幼有序?”白領姑娘悄聲對眾人道。眼鏡男的年紀看起來是眾人當中最大的。

“那第二個應該是我?”格子襯衫試探地扶著桌沿坐下。老頭拐杖一揮,格子襯衫的胳膊也被斬為兩段。

“砰!”半截燒焦的手臂直直落在眼鏡男面前。他嚇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抓著胸口的觀音牌,生怕老頭下一秒就給自己一下子。

格子襯衫也算是個硬漢,捂著血如泉湧的胳膊愣是沒吭氣,但疼得汗珠不停滾落,浸透了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