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鄭玉磬只怕是自己幻聽了, 但是那環住自己腰身的手卻十分有力,不容人有半分拒絕,眼神與她對視時卻有些心虛地向下,顯然便是這個意思。

她的手指抵在了蕭明稷的唇邊, “看來皇帝最近是不咳血了, 竟然躺在榻上, 還有這份心思?”

蕭明稷倒也不惱, 張口將她的手指輕輕咬住,將指尖還未擦拭幹凈的果子汁仔細妥帖地拭盡, 明黃禦帳內,天子做起這些事情倒是十分熟稔,仿佛是做慣了一般。

一進一退, 仿佛將她的指尖當作了葡萄享用,人說十指連心,鄭玉磬見他仔細服侍之際那一雙含情的眼眸竟然還膠在她的身上,一時間身心略有酥意,反而被他弄得有些害羞。

她被男子滋潤細養,又在享受男女之趣的年紀,卻幾個月沒有過那種事情, 既然心中在這方面已經釋懷,其實這些日子也是有些想的。

榻上的男子除卻與她不太相合,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當他是個不會言語的物件, 偶爾開心一回倒也不大抵觸。

說起來他這樣如羊羔一般溫順輕舐, 實在是她從未看過的一面。

他見鄭玉磬面色略有酡紅,才松口笑道:“娘娘教誨得是,只是兒臣病中動不得, 還得勞煩娘娘垂憐一二。”

他的話裏也有幾分虛假的恭順,說罷竟然虛握著拳,掩口輕咳了幾聲,倒是有幾分病弱之意,鄭玉磬卻淡淡瞥了一眼外間屏風下的胡榻,“皇帝就這麽喜歡在病榻側強迫人麽?”

蕭明稷見鄭玉磬神色間並無傷心意,但是心裏如何作想他也不知道,因此忙環住她低聲道:“音音,閨房之趣罷了,從前我對你用強,如今音音若是還肯,就來強迫我,我絕無半點怨言。”

他言辭懇切,氣息似乎因為呼吸艱難而急促,“再說我如今手無縛雞之力,便是音音再怎麽待我,我又如何反抗得了?”

溫熱短促的男子氣息灑落在她細膩的肩頸處,夏日的薄羅衫子質地清涼,便是隔著那一層,也若無物,鄭玉磬瞧他這般小心翼翼地急色,不覺莞爾,眼波流轉,那一雙盈盈秋水細細打量著他。

“我的兒,你這般著急,哪裏是我來強迫你的意思?”鄭玉磬擡手去拿奏折在手,“三郎若是當真精力尚好,不妨多看幾道折子,這東西最是清心寡欲了。”

“音音要念折子,要學這些原不急在一時半刻。”

蕭明稷握住她的手,含笑說了幾句話,揚聲吩咐人進來。

萬福進來的時候見太後與聖人共坐還有幾分心中歡喜,然而等到聽清了皇帝要他拿來的東西之後,面色為之一僵。

聖人往昔總是想要在床笫間討好鄭娘子,但是後來又在清平樓裏學了不少,讓宮中的內造處私下弄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歷代君主都喜歡各種花樣,這些人秉承上意,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不會叫人失望,然而有些還是太激進了些,聖人每每同太後生氣,想要傳人進來,後來想一想,又自己忍了回去,因此做是做好了,可是一次都沒用上。

不過鄭娘子的臉皮一向薄的很,萬福也清楚,聖人從前生氣,拿這些玩意兒捆住太後或許也就罷了,現在兩人情好,聖人斷然不能把這些直接施加在鄭太後的身上。

“萬福,還愣著做什麽?”榻裏的天子正把玩著自己名義上母親的手,聲音裏稍微有些不悅,“你是聾了嗎,聽不見朕吩咐你的話?”

萬福張口想勸幾句,但是看著鄭玉磬的面色除了略有些紅意,其余還好,就不再替皇帝操那份心,立刻下去,讓人開庫房拿了東西過來。

鄭玉磬聽到蕭明稷說那些匪夷所思的話,哪怕震驚,但更多的還是好奇,先帝不欲嚇著她,因此她所知道的花招也就只是招數,從來沒有在這上面漲太多見識。

然而等那些禦前內侍將東西放下的時候,鄭玉磬看著托盤上的東西,不覺皺眉,低斥了一聲,“蕭明稷,你還要不要臉!”

“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過是身外之物,音音能高興,那就夠了,”蕭明稷聽內造處和穎哥說起過這些東西的用途,拿出其中的細鏈子柔聲道:“這本來是給音音造的,用來鎖住朕怕是有些困難。”

鄭玉磬眼睜睜地看著他挑選困住他自己的工具,面上不自覺紅了一片,人不要臉,竟然還有理了?

不過這樣一來,她似乎也沒有那麽忸怩,反倒是新奇地看著皇帝如何擺弄他自己。

“這個是用牛皮浸泡冷水後制成的,十分堅韌,雖說是為音音量身制作,但是單純要捆住一個男子也正好的。”

蕭明稷像是獻寶一樣將東西遞給了鄭玉磬,低聲同她揀著幾樣不太嚇人的說了,討好道:“音音喜歡用哪個都好,郎君都忍得住疼,隨你擺弄。”

鄭玉磬見到這些曾經差點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即便是在初夏,可是頭皮一陣發麻,聽到蕭明稷是要動真格的,也不怵他,當真褪去他的寢衣,費勁將他的四肢綁到床柱上,十分牢靠,除了本來就不能活動的腰身,他便是一點也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