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頁)

聖上牽了她的手,覺出來有些冰冷,叫鄭玉磬褪了鞋襪,自己親手替她暖一暖手腳。

元柏這個時候已經會叫簡單的單字,見到爹爹和娘親一點也不看他,依偎在一塊說話,連忙“啊啊”地叫了幾聲表明自己的存在,含混不清地叫“耶”。

稚嫩可笑,但聖上與貴妃聽見之後又得立即回過神來看顧他,省得這個小孩子哭起來麻煩。

鄭玉磬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大多數時間都在教他學“耶耶”,而“耶”又比“娘”更容易些,但她面上卻略含了些醋意,去踹聖上的手,“怎麽從來不見元柏喊娘親?”

聖上捂熱了她的手,握住她被凍紅的玉足不放,那一點柔弱的力氣倒也不放在眼裏,只是耐心用溫熱的水擦拭,“這孩子早慧,尋常男孩都得十一二個月才開口,他跟在朕身邊久了,聽那幾個兄長喊,自己就學會了。”

皇帝平日裏聽那幾個皇子在殿裏暗藏機鋒地說話確實是有幾分不喜歡的,但是自從那天元柏無師自通地喊了一聲“耶耶”,雖然只有一聲,但依舊叫聖上欣喜不已。

“音音若是吃醋,朕回頭教他喊你好不好?”

聖上每回聽這樣又軟和幼小又玉雪可愛的孩子這樣含糊不清地叫,心裏幾乎是愛極了,只是不經常流露出來,“連朕的醋都吃,可見音音是在意孩子多過朕了。”

她望著聖上淺笑溫柔,卻不自覺避了過去,低聲道:“原本是想生個孩子不至於寂寞,結果生下來倒好,孩子只顧著同聖人親熱,我倒是沒得玩,只能打雪仗了。”

皇子間的明爭暗鬥永遠不會停止,聖上如今在外面脾氣愈發壞了,但回到錦樂宮的時候總還是十分溫存的,甚至比從前還更好些,刻意收斂著自己的性子,除了偶爾會在她面前發一發對別人的牢騷,是從來不會對她和孩子生氣的。

便是那些牢騷,只要那些人肯請貴妃出面,她說一說,撒個嬌,聖上的氣就消了。

他說,音音是朕的解語花,也是朕心裏的妻子,便是在外面再怎麽生氣,也不舍得對她發火,有他在一日,只要她好好地在內廷安享尊榮,不用受一點憂愁,南北的戰事與元柏的東宮之位都有他來謀劃。

但是她卻無法完全地接受這份來自聖上的溫柔愛意,只是倚在榻上瞧著孩子,只有聖上的手漸漸移到她足踝,甚至逐步往上的時候她才生氣,嗔了一句:“元柏看著呢,您真不怕羞!”

聖上卻不以為意,叫人將銅盆端了下去,將她已經恢復純凈白皙的纖足放到唇邊,親了親那脆弱的足踝,“和音音在一塊的時候總有些情不自禁,身上還酸不酸,夜裏朕讓人把元柏抱到側殿去睡?”

“您還說,眼瞧著便是四十的人,昨夜雪裏烤了些鹿肉,又讓人用血調酒,最後還是我受罪。”

聖上本來是準備進行秋冬狩獵的,但是那時候鄭玉磬正好生了一場重病,皇帝守著她,最後猶豫再三還是免了,只是同她在宮中吃烤肉,偶爾喝一點血酒。

鄭玉磬是再也不敢讓皇帝飲鹿血的了,她眉目含情,嗔怒皆叫人歡喜:“那避子藥您也該稍微少用一些,是藥三分毒,您聽太醫的話,我與聖人才能更長久些。”

聖上最愛看她這副含羞的嬌俏模樣,兩人便是連孩子都滿周歲了,可她還總是這般如新婚燕爾般害羞,至今兩人也不曾一處共浴過,便是他稍微窺見些其中蘭湯瀲灩,叫鄭玉磬發現了也不成。

“好好好,音音賢惠,朕是知道的,”聖上叫乳母把元柏放在旁邊,與鄭玉磬一起看著孩子說笑:“朕這些時日常常抱元柏過去,除了是想多看看這孩子,也是想教教他該怎麽抓周。”

顯德瞧聖上的樣子,大抵就是沒有將貴妃的話聽入心,不過也是,聖上每天對著這樣一個出落得愈發美麗的貴妃,哪裏舍得不疼愛多些。

皇帝準備在抓周禮上正式冊封皇子,除卻這些之外,聖上也少不得起了些粉飾臉面的心思,想要教一教孩子去抓天子的印章與弓箭。

畢竟作為將來的太子,怎麽也是要有些不同尋常之處,此次冊封原本就是為了元柏而鋪路,他得一個滿堂彩 ,聖上作為父親自然比誰都高興。

畢竟從明年之後,幾位皇子都要就藩,只有一個對元柏起不到多少威脅的廢太子,也就是以後沒有封地的厲王,聖上自覺拿捏他即便是對於鄭玉磬來說也不該是什麽難事,因此也沒有將這個兒子怎麽樣,預備另修建一座王府養著他。

但也幾乎等於終身將人困在那片方寸之地了。

鄭玉磬倒沒有想那麽許多,只是聖上有心邀功一般,讓元柏抓給她看,倒也笑了幾聲,“聖人倒是有心,連印章都做小了許多,省得叫元柏又摔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