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這個做兒子的,總該親自……(第2/3頁)

宮中永不再立後,鳳印一直是由掌握宮權的人暫時保管,聖上寵愛美人歸寵愛,可也希望自己的內廷井然有序,現在要鄭玉磬立馬接手這些事情自然是難為她了,還是等她多學些日子才能執掌內廷。

“我什麽都不懂,接手宮務,惠妃娘娘教導我怕是會頭疼。”

鄭玉磬想想也覺得尷尬,當日她入宮選秀,幾個妃位上的女子都是坐著相看自己未來的兒媳,如今卻要向她們覺得連做皇子側妃都沒有資格的鄭氏女行禮問安。

說來也有意思,聖上後宮的女子何其之多,有些被寵幸之後都不一定會有位份,她若一開始便被聖上中意納入後宮,或許還得不到這樣的高位。

“進宮之後要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就來問朕,音音臉皮薄,心腸又軟,她們若是笑話你便讓人去找顯德,朕替你處置她們。”

聖上手裏拿了冒著熱氣的藥,自己執勺嘗了一口,酸苦的滋味確實是一種折磨,但是這不是鄭玉磬把藥倒掉的理由,“是要朕喂你還是你自己喝?”

隨著一道進來的岑建業以為聖上就是再怎麽寵愛鄭夫人,了不起也不過是把藥吹涼,沒想到聖上喝了女子的安胎藥,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夜色如墨,倒也沒教聖上瞧出來。

多虧那裏面多加的是鎮定心神、助人入眠的幾味藥材,又是他眼不錯地看著熬藥,要不然萬一損及聖體,他便是誅族也不能自贖其罪。

不過鄭夫人看起來倒是十分平靜,大概與聖上這般相處已經習慣了。

“妾自己來。”

鄭玉磬沒想叫聖上喂她,特別是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她從聖上的手中接過碗,待溫度能入口時便屏著氣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從喉嚨大口大口地湧入胃部,喝完之後不單是苦得失去了味覺,還有些輕微的惡心,只能緊閉著雙唇,眼淚汪汪地看著聖上。

“怎麽這樣苦?”聖上見她吃不了這樣的苦頭,微蹙著眉問岑建業道:“就不能稍微改良些滋味嗎?”

岑建業想給聖上說一說這藥材相生相克、十八反的道理,但話到嘴邊,還是低下頭回稟道:“不若臣制一些蜜丸給夫人備著,多加些蜂蜜調和,可以稍微減輕一些苦味。”

“不是夫人,是貴妃。”

聖上看向地上的太醫,岑家在太醫署也做過幾代了,岑建業立刻領悟了上意,以額觸地請罪:“是臣唐突,還請聖上與貴妃恕罪。”

內室的侍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所驚,但隨即也都反應了過來跪下,臉上喜氣洋洋,齊聲恭賀貴妃受封之喜。

她們這些人本來大多數就是從內廷裏出來的,要是聖上一直不冊封夫人,那才是件麻煩的事情。

“朕記得你愛荔枝蜜,回去叫人送來配藥。”聖上看鄭玉磬不吃蜜餞,想起她素日的喜好,令人從道觀裏尋些荔枝蜜調了熟水飲給她,溫聲撫慰道,“朕知道藥不好喝,但是為了孩子和你身體安康,這些藥還是要喝,一頓也不許免。”

聖上難得記得一個女子喜歡吃什麽,岑建業親眼見識到聖上待鄭貴妃的恩寵,但貴妃仍然是一張苦臉,心裏不覺對這位聖上的寵妃又多了幾分重視。

“長公主殿下日日都要我出去散心,聖上又要我喝藥,”鄭玉磬低聲嘟囔道:“我坐在床上安安靜靜待上一日,什麽藥也不用吃。”

為著聖上駕臨,人仰馬翻鬧騰了半夜,聖上飲了那藥也生出些倦意,讓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也不顧規矩,解衣躺在了鄭玉磬的外側。

“要是聖上能天天過來瞧我就好了,”鄭玉磬感覺到聖上衣間的血氣已經蕩然無存,主動靠近了幾分,“我做什麽都有人替我撐腰,明天要是長公主再派人來請我,便說是伺候聖上累了,正大光明睡上一日。”

“溧陽也是為你好,想要你高興些,”聖上攬了美人入懷,像是哄孩子一樣有節奏地拍著她的背,便是當年對待他最喜愛的女兒也沒有這樣耐心細致過:“不去就不去罷,你是貴妃,又是她的皇嫂,以後溧陽也要聽你的話,哪能你處處依順她?”

“我是聖上的嬪妃,算是哪門子皇嫂,”鄭玉磬嫣然一笑,睡意漸漸湧上來,在聖上的拍哄中漸漸困得說不出話來,“住在人家的地方,自然要客隨主便嘛……”

聖上嘗了藥之後困乏,躺在床榻上反而無法入睡,雖說多麽大的煩惱見到她之後也能輕松釋然,可是江山後繼之事並不是躲進這一片溫柔鄉就能回避的。

他的手覆上鄭玉磬的小腹,聲音低沉醇厚,似乎帶了些嘆息:“太子無德,那幾個年幼的又看不出來有什麽出息,這個孩子生出來之後朕打算留在身邊,自己親自教導,音音想日日見到朕並不是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