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4頁)

“他出生的那一年,咱們家好像就出了個什麽事,那時候不還請人算過,說是流年不利,現在又遇到這種事,說他沒問題我都不信。”

“媽,我看他就是不吉利,我們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省的我們也被他牽連到。”

季振彩應了聲,嘆息道,“小魚命硬啊,命硬的人就都這樣,克人不克己,靠著身邊的人給他續命,嶼淩和他媳婦也是可憐,還這麽年輕,就沒了,唉。”

季樂魚震驚的站在衛生間的門板後,驚訝的不敢出去。

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即使他最開始不明白掃把星是什麽,現在,他也在兩人一句句的話語中,隱約猜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是他害死了他的父母嗎?

是他害的他的叔叔躺在病床上,雙腿受傷的嗎?

季樂魚幾乎不能接受。

他無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慢慢蹲了下去,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的。

怎麽會這樣呢?

他不明白。

他明明最喜歡他們三個的,他怎麽會害得他們變成這樣呢?

可是為什麽他沒有事呢?

除了那些稍微有點疼的皮肉傷,他什麽事都沒有。

他還是可以站著,可以走路,可以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他的爸爸媽媽還有他叔叔,卻都不可以了。

季樂魚哭了。

他真實的惶恐與不能接受。

他一遍遍的反省著自己,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他明明什麽壞事都沒做,雖然是裝的,但是他也裝的很乖啊,他一直都很乖的。

那為什麽,還會這樣呢?

季樂魚不明白。

他無助、仿徨、錯愕卻又求助無門。

他只信任他的父母和叔叔,可是他的父母已經沒了,叔叔也受了傷,躺在病床上。

他沒法回答自己的疑惑,他甚至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

季樂魚在這一刻,覺得上天一點也不公平與可靠。

明明他一直都是乖乖的,明明其他的小孩兒今天砸了別人的玻璃,明天打了別人的腦袋,但他們在乎的人卻什麽事都沒有。

而他卻失去了他最在乎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掃把星,專門克別人,那麽,他才不要克自己的父母,他要克那些對他不好的,對他父母不好的,對季嶼霄不好的人。

季樂魚擦幹了眼淚,重新站了起來。

他心裏的猛獸睜開了眼睛,那些被他壓制的惡意在這一刻伴著黑夜的降臨,悄無聲息的順著他的血脈遊走。

他只剩下季嶼霄了,他不能失去他。

如果上天不可靠,那麽他就自己保護季嶼霄。

不是說他命硬嗎?

不是說命硬的人克人不克己?

那麽,誰敢傷害季嶼霄,他就先克死誰。

季樂魚滿懷惡意的、痛苦又嫉恨的,在季振彩他們離開後走出衛生間,回到季嶼霄的病床上。

他蜷在了季嶼霄的身邊,靠著他的肩膀,祈禱著他能趕快醒過來。

他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他不能再失去他叔叔了。

為什麽他叔叔不能命硬一些呢?

這樣,他也可以克克他,可以讓他給他續命,可以早點醒過來。

季樂魚抱著他,心裏一片狼藉。

他著實不喜歡這一段回憶,不喜歡季振彩和她兒媳婦的那些話,更不喜歡“掃把星”這三個字。

季樂魚到底沒有在季嶼霄蘇醒後和他說這些。

他其實是有些害怕的,害怕且自責,怕真的是自己害死了他的父母,害的季嶼霄雙腿不能行走。

而現在,季鑫又把這三個字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真是和他奶奶一樣討厭,不愧是一家人。

季樂魚暗暗在心裏記下了他,沒有多說話。

客廳人太多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季鑫見他不說話,只當他是不敢說話。

他本身就被季振彩慣得無法無天,這會兒覺得季樂魚怕了他,不敢說話,更是囂張起來,指著季樂魚笑道,“掃把星,掃把星,我以後就叫你掃把星怎麽樣?”

他看向趙珠,“小珠,幸虧我來的早,不然你還傻乎乎的要和他一起玩呢,到時候說不定今晚就要死了。”

趙珠被他說的嚇了一跳,要哭不哭的。

季鑫呼朋引伴一般的叫著趙珠的哥哥和妹妹過來。

“我和你們說,離他遠一點啊,不然,他會克死你們的。”

趙珠的妹妹不懂道,“什麽叫克死啊?”

“就是讓你死。”季鑫說著,去掐她的脖子。

小姑娘立馬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拼命的搖著頭,“不要不要,不要掐我。”

“所以你離他遠點,省的這個掃把星克死你。”

林非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他向來走路沒什麽聲音,再加上季鑫還忙著嘲笑季樂魚,更沒有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