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很多很多(正文完)

後半夜,江若捧著插了三根蠟燭的蛋糕回到舞蹈室,在躍動的火光中,對席與風說生日快樂。

從不過生日的席與風配合著吹滅蠟燭,猜測道:“每根代表十歲?”

江若搖頭:“不,每根一歲,你今年三歲。”

席與風笑了聲。

聽說江若沒把租的房子退掉或者轉租給別人,而是留下了,席與風問:“還想搬回去?”

“主要是不想違約,那房子我也挺喜歡的。”江若煞有介事道,“而且以後萬一被趕出去,還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席與風說:“我不會趕你走。”

江若聳肩:“以後的事,誰說得準?”

席與風當即掏出手機,要給施助打電話,把這套房子轉到江若名下。

江若眼疾手快地搶走他的手機:“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白天打。”

“我不要你的房子。”

“那把你租的那套房子買下。”

“我買不起。”

“我買。”

江若簡直頭大:“前面還誇你會尊重人,不再動用資本家的糖衣炮彈轟炸我,怎麽長大一歲反而過回去了?”

“不想你吃虧。”席與風說。

“我白嫖一枚帥哥男友,哪裏虧了?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就想……”

說到一半,江若自知失言地捂嘴。

然而席與風已經聽到:“就想什麽?”

江若望天不語,被席與風擒了手腕壓在墻上,逼問的架勢。

撲面而來的吐息令江若臉熱,心也躁動不已,不多時就妥協:“就想睡你,想睡你!”

“哦。”席與風了然地點頭,“一見鐘情。”

江若更臊得慌:“一見鐘情怎麽了,不行嗎?哪像你,步步算計。”

席與風不松手,就這樣看著他:“我什麽時候算計你了?”

說到這個,江若就來勁:“最開始就在算計,拿我當你的擋箭牌。”

這一點席與風認了:“起初是有利用你掩人耳目,後來你覺得我還需要?”

江若得理不饒人:“看吧,你都說是在利用了。”然後借題發揮,“那你說說,‘後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席與風明白了,江若還是想知道他何時放棄“算計”,融入真心。

可是具體的時間節點,遲鈍如他實難確定,只能說:“從我主動走向你的那一刻開始。”

起初他以為那是憐惜,是想拯救,後來才知道那叫愛情,是心動的聲音。

天亮之前,江若還是順了壽星的意,從席與風那裏拿了件東西。

兩人越發默契,江若攤開手,席與風就知道他要什麽,回到臥室,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一個首飾盒,擺在江若掌心。

打開,裏面躺著一條精致的腳鏈。

江若撚起腳鏈,讓它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遞向前:“幫我戴上。”

席與風沒著急接過來,而是問:“不怕我把你綁住?”

“那也得我願意。”江若笑著揚眉,“我要是不想,你能綁得住我?”

束手無策的時候,席與風不是沒有設想過用那一萬種方法中的一種,強行把江若綁回身邊。

結果也顯而易見,他會得到一只被困在籠中,失去靈魂的鳥。

他的羽毛會漸漸暗淡,再也不會發出清脆的鳴叫。而非眼前的活色生香,驕傲得讓人只想看他飛得更高。

這晚,兩人相擁跳一支舞。

輕易喚醒去年此刻的記憶,尾聲時,席與風搭在江若腰際的手反而收緊,江若則伏在他肩上,告訴他,我不會離去。

這晚,席與風擁有了愛人,收到了他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最好的生日禮物。

雪化盡的時候,恰逢春節。

江若在家宅到年初五,連席與風公司裏高層的團建都沒參與。

不去的理由很充分——我一個男的,去了到底坐你們領導那桌,還是坐夫人那桌?

席與風說:“想坐哪桌坐哪桌,隨你高興。”

“那種場合我高興不起來。”江若試圖極限一換一,“那不然年後許導的開機宴,你陪我去,他們都喊我江哥,你就是江嫂。”

席與風同他打商量:“陪你去可以,當嫂子就免了。”

江若哼一聲,男人這該死的好勝心!

幸好沒去,初六晚上,江若接到安何的電話,說人在機場即將登機,來要個銀行卡號,順便道一句後會有期。

嚇得癱在沙發上的江若一蹦老高:“登基?孟家給你整那麽大排場?”

安何在電話裏笑得停不下來。

三言兩語搞清楚了,安何是在孟家的安排下出國念書,由於瞞著孟潮,不便讓人來送行。

原本兩條路擺在安何面前,一條留在楓城,孟潮離開孟家,另一條他出國,孟潮留下。安何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管理公司什麽的我又不會,家裏不能沒有他。”安何分析得頭頭是道,“橫豎只是想把我倆分開,我離開的話損失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