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框(第2/3頁)
他一個人,把孟潮的禮品一塊兒捎來,一個果籃和一個摸著很厚的紅包,江若指果籃:“這個是你準備的。”
安何笑嘻嘻:“知我者莫若江哥也。”
兩人見過對方最落魄的一面,揭不開鍋的時候,經濟狀況稍好的那個會趁水果攤收攤前打折,買一堆有爛洞的瑕疵水果回來,兩個人分著吃,美其名曰減少碳水攝入的同時,補充身體所需的維生素。
這會兒不用吃爛水果了,安何邊給水靈靈的紅富士削皮,邊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倆會在單人病房裏吃籃裝精品水果,門口還守著倆壯漢保鏢。
江若強忍著笑:“你可別逗我啊,我一笑就肚子疼。”
安何就換了個下頭的話題:“你知道我來前聽說了些什麽嗎?”
“什麽?”
“說席與風帶人去拆家,席家鬧得雞飛狗跳。”
“……”江若沉默了會兒,“為什麽事鬧?”
“這不是得問你嘛。”安何咬一口蘋果,哢嚓哢嚓地嚼,“外面傳的版本太離譜。”
“怎麽個離譜法?”
“說席與風為了一個小明星,不惜和家裏對抗,拒絕聯姻。”
這回安靜持續更久,江若再開口時,不那麽確定地問:“那個小明星,不會指我吧?”
安何看著他:“我怎麽感覺你好像還挺期待的?”
“沒有,你感覺錯了。”
“但是孟哥……孟潮說,婚期差不多定下來了,明年春節後。”
江若放在被褥上的手一下收攏,攥出幾道指印。
自是沒能逃過安何的眼睛。他三下五除二把蘋果啃完,又拿起一個梨。
“其實他們這種豪門聯姻,大多有名無實。”安何低頭削皮,“我很久之前就問過自己,能不能接受這種情況。”
“能不能接受見不得光,沒有名分,只能待在他圈的一塊地方,每天看著窗外的太陽東升西落,日復一日地等他過來。”
這描述過分具體,江若仿佛已經看到那些日子裏的夕陽落在身上,是怎樣一種慘白的顏色。
“或許還要承受罵名,被扣上‘勾引有婦之夫的男狐狸精’的帽子,畢竟外人可不管你有什麽隱情,也不管什麽先來後到。”
安何用最輕松的語氣,說著最難堪的事情:“說不定,還會被原配拿捏,人家結婚證在手正大光明,我們只能是人人都能啐一口的過街老鼠,運氣好吃點悶虧,運氣差點被當街打一頓都不算稀奇。”
早前江若就承認,雖然他自稱是安何的哥哥,但是論這方面的經驗,安何比他懂得多得多。
至少他只敢模糊地猜測,安何卻能把可能會發生的一切都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
包括那些可能遠超他承受範圍的痛。
江若一時無言。
“是你說的,你清醒著呢。”把削好的梨和水果刀一並放在盤中,安何說,“那就好好想一想,能接受,還是不能。”
由於沒把被綁架的事公開,住院的五天內,江若沒接待幾位探病者。
倒是出院這天來了不少人,鄭依婷、小沈、老劉,孟潮也露了臉,說上回忙沒跟安何一起來,還望大明星見諒。
趁席與風走開,江若問他:“你是不是也要結婚了?”
孟潮愣了下,一時不知該把重點放在“結婚”上,還是“也”字上。
沒等他回答,江若笑著擺擺手:“隨便問問,你別這麽緊張。”
方姨也來了,從住院部樓下到停車場的一小段路,一老一小互相攙扶著走在人群末尾,時而聊兩句。
“這回可真是苦了你。”方姨大致聽說了來龍去脈,握著江若的手道,“席家這些年都不太平,小風也不容易,你千萬不要怪他。”
“我怎麽會怪他。”江若說,“這事又不是他做的。”
方姨點頭:“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小風發那麽大火,可見他真的很在意你。”
江若抿唇笑笑,沒說話。
“外面的人都說他像老爺,專橫獨斷,敏感多疑,其實我倒覺得,他骨子裏還是像夫人多一些。”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江若的聲音,方姨問:“你不問我,他哪裏像他母親?”
江若說:“這不是我能問的,回頭讓他知道了,又該不高興。”
方姨聽了這話,拍拍他的手背,嘆了口氣:“你們兩個,真是……”
後來江若琢磨了一路,也沒想明白方姨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到醫院外面,無關人等都散了,方姨由老劉送回去,席與風和江若一起坐保姆車,司機的位置和後面用隔斷分開,車裏很安靜。
這讓江若有些不適應,他拉開窗戶遮布,一邊看向外面一邊問:“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指的是席望塵搞出來的事。
席與風“嗯”了聲。
“那個什麽對賭協議,沒讓他得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