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光明未來

床榻之間沉默了幾息, 鐘酩的眼神深得可怕。

但江荇之完全感受不到,一心只有他的腹肌。他沒聽見鐘酩的回答,就當對方是默許了,伸了根手指往那線條分明的腹肌上戳過去——

只差一點碰到, 手突然被“啪”地抓住!

下一刻, 視線顛倒。榻上傳來噗通一聲悶響, 原本撩起的幔帳一晃跟著垂落了下來。

江荇之一手被拉至頭頂,鐘酩低頭看著他, 神色危險, “江荇之,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一般鐘酩開口叫了他全名,就代表對方相當嚴肅。

江荇之這會兒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 喉頭小心翼翼地滾動了一下。他故作鎮靜,“我就戳一下…你別小氣。”

鐘酩好不容易被清心咒壓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燒得他背脊都繃緊了, 蓄勢待發, 如一頭蟄伏的猛獸。

他看了江荇之幾息, 微妙的語調在舌尖上滾了一圈,“小氣?”

江荇之趕緊點頭。

鐘酩笑了一聲,“我讓你戳。那一會兒我幹什麽,你也別小氣。”

江荇之,“……”幹、幹什麽?

幔帳一落下來, 榻上的空間就顯得狹小。男人高大的身形籠在上方,江荇之指尖一顫,先前的期待臨到頭時又化作了咚咚敲響的退堂鼓。

墟劍這勢頭,好像比他想的更猛。

江荇之及時改口,“那不戳了。”

“不戳了?”鐘酩盯著他。

江荇之一副知錯就改的模樣, “嗯嗯!”

鐘酩問,“還折騰我嗎?”

江荇之刷刷搖頭。

握著他的手這才松開了一點。江荇之將手抽回來,又亡羊補牢地把鐘酩衣襟拉上,假裝無事發生,“穿好吧,別著涼。”

鐘酩盯著這罪魁禍首,呵呵。

兩人重新躺好。江荇之輕車熟路地鉆進了鐘酩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上方的呼吸一重,顯然是還沒完全緩過勁。江荇之就揪著鐘酩背後的衣衫說,“阿座,我今晚受苦受難,好累好累,要睡夠四個時辰才能彌補回來。”

“……”鐘酩看透了這人的小把戲,但也只能順著他。他伸手拍了拍江荇之的背,“累了都這麽能折騰,不累豈不是要讓你翻天?”

江荇之自知理虧,眼睛一閉,“阿座夜安,你也早點睡。”

他說“夜安”就夜安,不出幾息,鐘酩便聽見懷裏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鐘酩無言半晌,將人一摟,折磨又甜蜜——

他睡得著個屁。

江荇之的確睡夠了四個時辰,上午醒來時,榻上溫熱,身邊已經無人。

他估摸著時間,第三場考核已經開始,墟劍應該是出面考核去了,沒把自己叫醒。

一副新婚燕爾的姿態,還挺貼心的。

江荇之喜滋滋地坐在榻上,抱著松軟的被子回了會兒神——他居然會從墟劍的榻上醒來,墟劍還抱著他睡了一晚上!

想起昨夜自己的大膽,江荇之摸了摸臉頰,臉上果然不出意外地熱了起來。也不知道他睡著之後,墟劍有沒有做什麽……

想到這裏,思緒忽而一頓:墟劍可能“深情”地盯了他一整宿。

“……”

江荇之在榻上微微凝固了幾息,隨即將這詭異的情形拋之腦後。

算了,至少還有“深情”。

·

反正這會兒已經錯過了考核開場,他便不急著出門,賴在鐘酩的榻上鹹魚打挺。

鹹著鹹著,江荇之又想起昨夜心口的抽痛:到底是為什麽?總得有個觸發條件才對。他想了會兒,還是比較傾向於“天道懲戒”一說。

這個時辰,無芥應該不在山中。

不如他先自己試試,是他的哪個想法為天道所不容。

江荇之抱著被子在腦海中回憶——

逍遙快活的日子,沒有反應;

昆侖步入正軌,沒有反應;

等一個回去的時機,還是沒有反應。

那還有什麽?不就只剩下他要當一條鹹魚……“唔!”抽痛來得猝不及防,江荇之噗通一聲倒在榻上,痛得滾來滾去。

他一邊抱著被子大口呼吸,一邊在心底不敢置信:居然真的是鹹魚!

鹹魚怎麽了?萬物平等,憑什麽物種歧視!

好在這次的抽痛不如昨夜那樣折騰得人生不如死,更像是一種警醒,讓江荇之痛了一會兒就緩緩退卻。

他躺在榻上,看著床頂調息片刻。

不行,還是得等無芥回來問問原因。

江荇之休息了會兒終於緩過勁。他從床上起身,站在屋中整理著身上的衣服。

他昨天來時只穿了裏衣,外衫還扔在自己屋裏,正要回去將衣服穿好,屋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

鐘酩回來了。

“阿座~”江荇之一看到他就開心,立馬將剛剛的痛苦丟開,連尾音都打著小波浪。

鐘酩被他叫得心神一漾,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他幾步走到江荇之跟前,動作自然地摟過後者,低頭打量他的神色,“睡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