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哪裏沒對
湊在跟前的臉像是含羞帶怯, 襯著周圍一片花簇顯得春意盎然。
咯噔。鐘酩心頭一跳,目光落在江荇之指間的那枚月銜珠上——他記得自從自己表白之後,對方為了避嫌就摘下來了,為什麽現在又要戴上?
而且燈燈說沒把自己當成別人, 那他是在臉紅什麽?
方才的甜蜜緩緩退卻,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驚疑。鐘酩心神不定地揣測著江荇之的神色,整片識海裏都覆蓋著:“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但江荇之似乎沒覺得哪裏不對, 還將月銜珠遞了過來, “你幫我戴在脖子上。”
鐘酩接過來, 下意識問出口,“為什麽?”
江荇之說, “我自己戴總戴歪。”
是嗎?有嗎?鐘酩狐疑地回憶。
看他沒動,江荇之又擡眼叫了一聲,“阿座。”
聲音溫軟, 叫得鐘酩心神一恍,來不及深想擡手就將月銜珠給人系在了脖子上。
為了方便他動作,江荇之微微垂著頭, 露出一截修長的後頸。鐘酩雙臂環在他的肩頭,兩人像是交頸相擁, 有些許碎發拂在那脖頸上, 鐘酩輕輕撥開,下方的人肩頭一顫,“阿座,好癢……”
鐘酩呼吸陡然亂了幾分, 他壓著嗓音道,“馬上,馬上就好。”
紅色的月銜珠墜在江荇之胸口。
鐘酩收回手, 直起身。
他這會兒終於後知後覺:燈燈對他,是不是有點親近過了頭?
他一手捏著自己腰間的月銜珠,出聲試探道,“我也戴著月銜珠,你不怕別人誤會?”
“位置又不一樣。”江荇之說著,小心地向他征詢意見,“你若是介意,那我就不戴了。”
“我不介意!”鐘酩趕緊開口,“你戴著吧,戴著好看。”
江荇之就抿唇笑了一下,“嗯,”
他在這頭甜滋滋的,對面的鐘酩卻陷入了糾結:他總覺得不該這樣,但又實在忍不住向外人顯擺他們關系特殊。畢竟他之前就暗搓搓地搞些“情侶玉佩”、“道侶把戲”,巴不得全天下都覺得他倆是一對。
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他明明應該開心,但怎麽有點笑不出來呢?
正想著,身前就落下一道聲音,“阿座,你表情好嚴肅,是不是不快樂?”
鐘酩忙斂去神色,“沒有,我很快樂。”
江荇之憂心忡忡,“真的嗎?那你笑一個。”
鐘酩,“……”
他勉強地牽起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江荇之見狀幽幽嘆了口氣,失落道,“算了,你不必強打精神陪我,你若覺得無聊,我們回去好了。”
鐘酩立馬將剛才的糾結拋開,“怎麽會?我覺得特別有趣、特別快樂。不要回去,我們繼續。”
他生怕對方不信,靈力一動催著花船在湖裏“刷”地沖了出去!速度之快,大片的波浪自兩側排開,就連船身都微微翹了起來。
江荇之長發被吹得迎風飄蕩,他扒著船沿驚喜道,“嗚呼~真的好快樂!阿座,我們浪起來!”
對面的人迎著風快樂到模糊。
鐘酩松了口氣,專心致志地催動著小船載著他兩人在靜謐的觀景湖上浪來浪去。
·
兩人下船時已接近傍晚。
江荇之踏上岸邊,反手理著被風吹亂的頭發。有幾片花葉卡在了發絲間,鐘酩看到,就擡手給人摘了下來。
幾根手指細心地替他理著頭發,江荇之仰著頭沒動,任鐘酩擺弄。
鐘酩動作頓了頓,先前被放置的微妙再次浮上心頭:燈燈為什麽沒有像以前那樣拍開自己的手?
但他又不好問,問出來像是沒事找事一樣。
頭發幾下理好。
江荇之看了眼天色,“我們去找家客棧住下。”
鐘酩瞅著他的神色,“我們分開住還是住一間?”
江荇之憂愁,“住一間吧,我錢不夠了。”
鐘酩脫口而出,“我有錢。”
“……”江荇之轉頭看向他,“阿座,你好像在和我拉開距離?”
“沒有這回事。”鐘酩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上前一步貼過去,竭力找補,“我親近你都來不及。”
考量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江荇之看鐘酩面上的確是情真意切,不像是真的想和自己分開住。他忖了忖:……難道是自己進度推得太快了,引起了對方的警覺?看來還是得循序漸進,不然會被墟劍發現自己已經成功扒馬了。
尤其態度不能轉得太陡,他可沒忘記墟劍是為什麽掉馬的。
江荇之便重整神色,解釋道,“其實是那家客棧比較特殊,我來之前同誅嚴打聽過,聽說客房是雙人間,庭院自帶小湯池,若我們分開住多沒意思。”
鐘酩怔然,“喔,這樣。”
…
柳城是九州內著名的旅遊勝地,城中客棧各具特色,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那家湯池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