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毫無所覺

埋在自己懷裏的身體溫熱而帶著酒氣, 一雙手依戀地環著他的腰身,鐘酩幾乎是一瞬間心跳如鼓。他低頭打量著懷裏的人——

江荇之輕輕闔著眼,像是醉得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誰。

但除了自己還能是誰?鐘酩想, 他的燈燈肯定是把自己當成了“墟劍”,不然也不會這樣投懷送抱。

不過他本來就是墟劍,他們就該這樣抱著。

鐘酩想著便心安理得了起來。

他俯身將人打橫抱起, 輕輕應了聲“好”, 隨即抱著江荇之飛身回了昆侖。

昆侖的山巔便是他兩人的院落。

鐘酩輕車熟路地抱著江荇之進了屋中, 像上次一樣把人放在榻上。正要起身,摟在他腰上的胳膊忽然一收,又將他拉了回去。

砰!鐘酩雙臂撐在江荇之上方,低頭看向身下的人, “燈燈?”

江荇之偏頭躺在榻上, 眼睛依舊閉著,一副醉得迷糊的模樣。他伸手勾著鐘酩不讓人離開,感覺到上方的呼吸逐漸紊亂,又火上澆油地將人拉得更近。

砰、砰的心跳聲在昏暗寂靜的屋中響起。

嘶啞的聲線叫了他一聲,“……荇之。”

對方拉拽的力道不大, 鐘酩卻像是無法抗拒一般順著那力道俯身而下。他的視線沿著江荇之酡紅的臉頰, 移至大片展露的脖頸,最後定格在那透紅的耳垂上。

片刻, 沒忍住輕輕落下一吻。

略幹燥的唇混著灼熱的吐息抿住了柔軟的耳垂, 只是輕輕的一抿, 卻讓閉眼裝醉的江荇之驀地打了個顫!

他整張臉轟地一下紅透!

好在他臉上本來就紅,這會兒也看不出多大變化。

靠!江荇之花了好大功夫才克制住自己彈起來的沖動——墟劍、墟劍真是好不要臉,居然偷偷親他耳朵!

自己上次醉酒時,這人怕不是也幹了些什麽。

他攥在鐘酩腰後的手指下意識收緊, 睫毛顫了顫。很快,他所喜歡的那只帶了劍繭的手便撫上了他的唇。

粗糙的指腹按在他唇上揉了揉。

唔……!在江荇之幾乎快要忍不住要睜眼時,那只手卻驟然撤離。

“這次先放過你。”

鐘酩直起身,把江荇之的胳膊拎下來,仔細地塞進被窩裏團起來。濃稠的情緒在他胸口發酵,若不及時刹車,他可能會吻下去。

但初吻還是在兩人都清醒的時候發生比較好。

鐘酩想著又開始悔恨:這馬甲真礙事!恐怕只有等自己恢復了“墟劍”的身份,才能親他的燈燈。

他低眼,只見團在被子裏的人露出一張紅彤彤的臉,被子嚴嚴實實地掖在脖頸下面。

他的燈燈真可愛。

鐘酩立在榻前將人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道了聲“夜安”,轉身出了屋門。

嘭,屋門關上。

人一走,江荇之立馬睜開了眼,長長舒出一口氣來:呼……

臉上溫度燙得驚人,他從被子裏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上面似乎還殘留著被薄唇輕吮的感覺,江荇之咬著牙在心裏罵了句“不要臉”。

遲來的羞臊中,他忽然又想起了上次離開太穹幻境時,墟劍看向他耳垂的那個眼神。

江荇之猛地頓悟:原來當時就在覬覦他的耳垂了!

他“噗通”在榻上翻了個身,把被子一裹閉上眼——真沒想到,墟劍居然是這樣的人!

·

翌日,江荇之起床。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心理調節,他已經接受了“暗戀幾百年的高冷對象就是面前這個演技超群、臉皮極厚的男人”的現實。

誰讓他喜歡上了呢?

不過最好的愛是包容和陪伴,既然墟劍這麽喜歡披著馬甲演戲,他當然要奉陪到底。

江荇之穿好衣服推門而出,正好遇上對手戲的另一個主角。

鐘酩照例端了醒酒湯過來,這會兒剛進院門,見江荇之醒了,立馬幾步過來叫人把湯喝了,“頭痛不痛?”

江荇之捧著湯碗咕咚咕咚,“有點。”

“喝了就好了。”

“嗯。”

江荇之幾口喝完,鐘酩接過空碗又清了清嗓子,“你還記得你昨天幹什麽了?”

呵,來了。江荇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要說些什麽。

他問,“我幹什麽了?”

鐘酩一本正經地開口,“你讓我抱你。”

“咳!”江荇之猛地嗆了一下。

什麽鬼,這話說得可比他原話曖昧了好幾倍!他明明說的是“抱我回去”,雖然也挺那什麽……但意思是不一樣的好嗎?

江荇之否認,“不可能,你騙我。”

鐘酩面色不改,“騙你是小狗。”他說完又煞有介事地補充,“你還主動往我懷裏鉆,是不是把我認成什麽人了?”

江荇之:呵呵,又開始套他話了。

他看鐘酩眼底隱隱含著期待,簡直一副趕著給自己當替身的架勢。看得他都忍不住在心底懷疑,墟劍腦子沒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