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夢見了他

一陣風吹過, 江荇之和鐘酩靜止了會兒,腦袋上同時冒出一串問號:???

鐘酩皺眉,“能不能說清楚點?”

無芥, “不能,泄露天機也是有個限度的。得靠你自己參透。”

他說完負手轉身往回走,走出幾級台階又停下,回頭叮囑,“算得準記得推廣加好評。”

“……”

直到蒼灰色的身影悠悠離了視線,江荇之還站在原地苦苦思索這句話的意思。

他感覺自己對柏慕的姻緣比對自己的姻緣還費心。

“會不會…”鐘酩開口, “是說我命定之人就在這座山裏。”

他說這話時就看著江荇之。江荇之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謹慎道, “肯定富有深意,不會這麽表面。”

“那你說是什麽意思?”

“是說你被蒙蔽了雙眼, 誤把親情當愛情?”

“……”鐘酩溫聲, “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在兩人強加主觀意識的揣測間,江狼嚎從袖口間冒了個頭, 清清嗓子,“我知道~你看不清自己的姻緣,是因為已經在姻緣中了!”

它可是一只飽讀詩書的筆靈~

兩道視線落到江狼嚎身上,停頓幾息又淡淡移開。

鐘酩解釋, “別聽它瞎說, 我沒有姻緣,清清白白的。”

江荇之輕咳,“你不用跟我解釋……它就是隨口一說。”

鐘酩,“嗯,它還沒開智。”

江狼嚎:………

什麽沒開智!本來就是這個意思, 它要炸毛了,它要生氣了!!!

一只纖白的手握住炸開的狼毫,撮回聚攏的狀態。江荇之把它塞進袖間,和鐘酩擡步走回宴席。

“沒事,別多想,說不定根本不準呢?”

鐘酩斜過他一眼,“看來無芥給你算得不滿意?”

江荇之輕輕帶過,“怎麽會。這種事不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嗯。”鐘酩收回目光,“也是。”

兩人回了宴席,席間已重新恢復成熱鬧的場面。剛才的小插曲很快被眾人翻篇。

楚昀看他二人回來,端了盞酒起身過去賠禮,“是楚某識人不清,請來的人多有沖撞。”

江荇之和他碰了一下,“不會,畢竟日久見人心。不過,楚門主都是從哪裏找來這些人的?”

“皓生門每三個月廣發一次慕賢令,敞開宗門歡迎各方無派系之人前來。”楚昀同他道來。

皓生門之所以屹立上六宗不倒,除了致力於培養門中弟子,還常常廣納賢才,邀請各方能人異士入駐,謀個職位。

江荇之看向熱鬧的座席,“所以這些都是無門無派的散修?”

楚昀,“沒錯,我——”他余光晃過,看鐘酩在一旁靜靜看來,瞳底如古井無波。話頭一止,“我先回去了。”

他相當有眼色地回了主座。

待人一走,江荇之看向鎏川:這年輕人體質絕佳,品性也端正。只是不知為何沒有拜入任何宗門,不如招攬他試試?

鐘酩看著江荇之躍躍欲試的神色,順著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下方白衣負劍的青年。

情緒在胸口翻動了一下,鐘酩低聲開口,“燈燈。”他一手伸過去,勾著江荇之的袖口,指腹撚著光滑的布料面。

江荇之轉頭看他一副悶悶的模樣,“嗯?”了一聲,“怎麽了?”

而且幹嘛又叫他“燈燈”,一點都不能彰顯他高貴的神格。

“你若想招人,我看無芥還不錯。”

“為什麽?”

鐘酩指指他,“志同道合才能走到一起。”都是一顆心埋在錢眼兒裏的生意人。

江荇之想了想,“有道理。”鎏川看著一副仗劍走天涯的姿態,無芥則像是想要坐地生財。

但柏慕這次是不是太積極了點?完全不復往常那種“關我屁事”的姿態。

——就像是在無芥身上有所圖謀似的。

江荇之看了鐘酩好幾眼,“你該不會想把無芥拐回宗門,日日地逼問自己的姻緣?”

這個“逼問”用得切中要害。

鐘酩喉頭可疑地動了動,“我是那樣的人?”

江荇之心說這可不一定,但嘴上還是給了人一個狡辯的機會,“那你這麽積極地邀人入宗是為什麽?”

“當然是為我們歸雪門考慮。”鐘酩細細同他掰扯,“我都替你想好了,每替無芥拉一個客戶,就抽取兩成算卦的錢。以你的忽悠…號召力,不出半個月,歸雪門就能修座宮殿。”

說溜嘴的措辭很快被忽略,江荇之按照鐘酩的思路構想了一下,恍然拍手:啪!

好一條康莊大道啊!

清脆的巴掌聲驚得他袖口裏睡覺的江狼嚎都翻了個身。

江荇之欣然,“你商業頭腦不錯,我總算後繼有人了。”

兩根修長的手指貼著他的袖口伸進去,捏出那只呼呼大睡的江狼嚎放進自己兜裏。鐘酩寬容,“這句話就當是你被筆靈附體,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