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2/2頁)

李青文懨懨的道:“等下次再見時,我可能變化更大了。”

畢竟他都不知道下次是啥時候。

“不管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認得。”

聽他這般說,李青文鼻子又酸了,嗡嗡的嘟囔了兩句。

“什麽?”江淙沒聽清,臉靠了過來。

倆人此時都側躺著,面對著面,臉離的只有兩個拳頭那麽遠,彼此的呼吸都吹在地方的面上,近的一不小心就能挨到一起。

李青文烏溜溜的眼睛一下瞪圓了,臉也隨著江淙的氣息而一點點的升溫。

江淙深邃的五官在眼前展露無疑,李青文看著那臉有點暈,身子繃的直直的。

手臂底下細瘦的人,一下變成了直直的小樹苗,江淙忍不住笑了,“還生哥的氣?”

他一笑,幽深的眸子就好像閃著星星,李青文好像要陷進那溫暖的星空裏面,咽了咽口水,“我生、生什麽氣?”

“哦,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江淙一臉釋然道:“我就知道我們仔兒不會在意那些。”

本來以為他要賠不是,結果又把話茬給縮了回去,那點憤憤在肚子裏醞釀了幾個月,此時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李青文小小的鼻翼開始發力的扇動,“哥,我這半年忙的不開開交,許多事情一時想不起來了,你做了什麽我會在意的事情?”

嘴上說的漫不經心,李青文的腳丫子開始遠離江淙的大腿。

雖然,這半年來,他擔心江淙時,就不計較當初那點事了,但現在看到人,那點小小的不甘心就開始嶄露頭角。

江淙腿一擡,就把那雙微涼的腳丫子給夾回來,仿佛兩座大山,緊緊的壓著,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

既然李青文都提到“半年”,江淙非常上道,“教你練箭的時候,哥不該那麽急,我們仔兒本來做事就認真,不是故意走神。”

他這麽坦蕩的說出來,李青文心情有些復雜,那感覺就好像被閃到了腰一般。

射箭這事,仿佛就是一根繩子,他和江淙站在繩子兩邊來回拔河,現在江淙突然松手了……

好像他之前的較勁,都是一廂情願一般。

所以,聽到江淙這麽說,李青文並沒有多高興,反而覺得自己是因為那點見不得人的私心,才一直耿耿於懷。

好像自己無理取鬧一般。

不過,他的確對江淙心思不正。

不想讓江淙察覺到自己異樣的感情,李青文努力壓下那點小別扭,道:“這點小事就不說了,我聽他們說,北崗那邊很危險,你們都已經跟很多羅車國的人遇到了?”

“他們人不多,小心些就行了。”江淙道:“我們在住所外頭都挖了陷阱,他們想要靠近襲擊沒有那麽容易。”

感覺到李青文的腳還要往回縮,江淙這次沒有松開,這事可不是小事。

眼前的臉,輕薄的仿佛易碎的陶瓷一般,泛著細膩的光澤,上面寫著他想說的每一句話。

半年前,這張臉還是圓的,上面寫著“為什麽打我,你不是說了要一直保護我”,他看的明白真切,只是覺得自己快要食言了,所以才選擇無視。

然後惹得這人憋了半年的眼淚,一邊哭還要一邊尋借口,他沒有埋怨自己半句,但是每一滴眼淚都在控訴,控訴自己當時的反常與不辭而別。

他什麽都不知道,但卻感覺到了自己故意的疏遠和冷落,因此而難過至今。

江淙無數次回想,覺得自己有點急了,應該再忍耐些,陪到他娶妻生子,待忙的想不起他時,一切就是自然而然。

他解釋道:“上次離開時,應該同仔兒說的,走了之後,我時常想,如果再也見不到……”

李青文突然伸手捂住了江淙的嘴巴,急道:“別說不吉利的話。我知道,我也後悔了,不該跟你生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教我練箭才那麽嚴厲,你覺得自己要離開營地,想要我好好的記住你的話……”

李青文知道,江淙既想讓他多學些護身的功夫,但自己每日太忙了,又不想太過操勞,肯定是太過糾結了,才覺得煩躁。

可是,跟江淙的嚴格相比,看不到人,更令人難過。

想到過去過年的分別,再想想明日的西北之行,還有營地那些可憐的女人,殷切的長輩……

李青文如同從前那般,將腦袋紮過去,“沒事,什麽事都沒有了,我們都好好的就行了。”

這短暫的相聚,他什麽都不想了,多想一點,時間就會過去一點。現在呆在江淙身邊,認真的挨著他,碰著他,聽著他呼吸聲。

然後,永遠的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