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 五分鐘,一個。(第2/3頁)

保鏢們立刻朝這個方向吞吐子彈,但是紀詢已經躲到了新的位置。

他打開彈夾,看了眼裏頭所剩不多的子彈,深深吸上一口氣,沒有再動手的余地了,他只能縮在這裏,等待樓底下保鏢破壞窗戶,跳出甲板。

到了甲板,視野空闊,一望無遮攔,幽靈再也不可能躲在角落對他們放冷槍,風雨拍打在身上,平日裏惱人的東西,此時竟讓人感到了安全和欣悅。

雨水淋在柳先生的臉上,也終於讓因為粉末而無法視物的柳先生能夠勉強看清眼前了。

“繩梯。”他疲憊地喘了一口氣,“把繩梯放下去,讓底下的人上來。”

雖然阿邦背著他走過幾乎全程,但是精神的高度集中依然消耗人的力量,他畢竟不年輕了,平常保養得再好,在這時刻也是吃力的。

“快去。”阿邦吩咐其他保鏢。

其他保鏢行動迅速。

但等他們跑完了甲板,令人驚愕的消息卻傳來了:“柳先生,所有繩梯都被丟掉了!”

所有的繩梯都被丟掉了!

辛辛苦苦沖上甲板的人心底一沉。

他們立時聯想到了最初那扇自外頭被踹上鎖上的門,幽靈的同伴在外面,幽靈早就猜到他們的行動思路,於是事先把繩梯給丟了。

阿邦卻沒有多少感覺,只是看向柳先生。

他不覺得現在有多少問題,因為過往每一次的經驗都告訴他,所有的問題到了柳先生那邊,自然會迎刃而解。

雨水撲在柳先生臉上。

這雨啊,還是和之前一樣大。

船上打生打死,你爭我奪,和這大自然,沒有任何關系,它只是一派冷然的姿態,看著人類如同螞蟻一般互相鬥毆。

阿邦為柳先生撐起一把傘。

傘下,柳先生皮肉松弛的下垂嘴角,牽起來,露出一抹獰笑。

“朝下喊話,讓底下的保鏢,抓住女人,把女人丟下海裏。”

“什……什麽?”哪怕是阿邦,也詫異出聲。

“幽靈是警察。”柳先生平靜說。

他的聲音有多平靜,這枚炸彈在眾人內心爆炸的威力,就有多劇烈。

“警察,開了屏蔽器,和外界的大部隊聯絡上了,現在,警方的隊伍可能正在朝我們的位置加緊行駛過來。”既然說了,就把話說明白,柳先生繼續,“但是,正因為是警察,我們還有機會。你們喊底下的人,抓住女人當人質;再告訴在某個未知的黑暗角落看著我們的那位幽靈——警察,如果他不將屏蔽器的位置告訴我們,如果他不打開屏蔽器,那麽,底下的女人們,就會一個個被丟下去,被丟下這汪洋大海之中,在痛苦中溺水死亡……”

“五分鐘,丟一個。”

眾保鏢怔怔地看著柳先生,直到他們大腦真的理解了柳先生這一長串話的所有內容後,他們撲到船舷邊,朝下喊話:

“底下的人,聽得見嗎?”

“底下的人,聽得見嗎?”

……

放大嗓子喊了數聲之後,底下有回應了。

“樓上是誰?”

“是我,阿邦。”阿邦說,他將柳先生的指示,傳達下去。

他們的大喊,能傳達到甲板下的船艙中,自然也傳到了紀詢的耳朵裏。

紀詢握緊了……手邊的喇叭。

幾秒鐘後,他將喇叭放到嘴邊,說:

“船上的老板們,保鏢們,船員們,通知你們一個很不幸的消息,正如你們的頭頭,柳先生所說,警方已經掌握了這艘船的切實違法證據,目前正朝這艘船緊急趕來,最保守的估計,再過兩三個小時,你們就能見到親切的警察叔叔的堅實可靠的身影了——”

“所以,”紀詢,“尤其是船艙底下的保鏢,你們聽好了,在這最後的時間裏,你們還要堅持違法亂紀,犯下要挨槍子的大罪嗎?”

“他十五分鐘前才和外界聯絡,警察沒有那麽快來,開了屏蔽器,我的救援能夠先來。”柳先生說,“到時候大家一起走。”

“海上救援最快的是直升機,”紀詢冷笑,“警方最精銳的人員隨著直升機過來,柳先生的精銳救援,總不能比直升機更慢吧——那也只能是直升機,柳先生他有幾架直升機,能帶得了船上所有人一起走?“

“把女人丟下去!”柳先生同樣冷笑,“丟了女人下去的,證明了自己忠心的,我走時帶走他。”

“好,是柳先生會說的話,”紀詢笑道,“樓底下的大家可要注意了,你們丟女人的時候一定要先喊柳先生看一看,否則柳先生拿什麽知道誰丟了誰沒丟?這功勞可是很容易被竊取的哦。直升機的位置就那麽一點點,搞不好你們要先內部搞個大逃殺,誰殺贏了,誰被柳先生接走。”

“還有,保鏢們,你們過去怎麽樣,反正現在船上的監控已經壞掉了,也沒有人知道了,沒有證據,就不會被判,但現在動手,可是逃不掉的殺人重罪;以及來這裏尋歡作樂的老板們,不要高枕無憂的看著一切,你們賭個博,嫖個娼,問題不大,最多被拘留一段時間,在家裏頭不太擡得起臉,但不用坐牢,至少不用作為殺人罪的從犯,在牢裏呆個十年二十年,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