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信。(第2/2頁)

紀詢上前敲門。

“什麽事?今天不收廢品了。”裏頭傳來男人粗聲粗氣的聲音。

“不是廢品生意,是別的生意。”紀詢揚聲說。

“別的生意?這裏還能有什麽生意?”男人不想動,“別敲了,什麽生意都不做。”

“來聊聊你特意將別地垃圾運到廢棄工廠前的垃圾箱裏的事情吧。”紀詢平靜說。

屋裏突然傳來椅子劃拉地面的聲音,接著吵雜的手機聲消失了,再過一小會,關著的門也打開,裏頭的男人走出來,驚奇瞅著他:

“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紀詢寡淡說,“吩咐你這件事的人給你留了什麽?”

陳家樹死亡,孟負山是嫌疑人。

他肯定不會大大咧咧站出來,呆在小村子裏,運送垃圾,最有可能的,就是聯絡當地處理垃圾的人,讓對方做本職工作的同時,順便做點衍生工作。

而依照他對孟負山的了解,只要對方接下去還想從他這裏得到幫助——必然要給他留些東西,交代情況。

“一封信。”男人的聲音拉回紀詢的注意,“他給我留了封信,指明給單獨找來這裏問我要東西的人。”

一封信,信裏藏著聯絡方式嗎?不,孟負山無法保證信件不遺失,不被別人拆看,所以必然不是直接的聯絡方式。

紀詢暗想,朝男人伸手。

“不白替你們保管。”男人沒動,“對方說你會給錢的。”

“多少錢?”紀詢問。

“一千。”

這個數字令紀詢拿錢包的手頓了頓。

老板以為紀詢嫌貴,趕緊說:“這可不是我獅子大開口,是交代我這件事的男的說的數。”

紀詢沒有懷疑。

一千塊,正好是孟負山學生時代支援他住旅館的數。

他數了十張鈔票給老板,又從老板手中接過孟負山的信。

信封沒粘。他打開,抽出信紙,借著昏暗的燈光看一眼,信紙上是孟負山的筆記,但前言不搭後語,無論橫看豎看,正看倒看,都沒有意義。

孟負山不相信委托者,顧慮信件可能會落入別人的手裏。

所以他在給信上了把無形的鎖,這鎖的鑰匙,只掌握在紀詢手中。

錢貨兩訖,紀詢拿著信回到車子。

剛上車子,手機震動,霍染因正好發來消息。

“到哪裏了?”

紀詢將信對半折疊,收入衣服,回復霍染因:“開車走高速。”

他騙霍染因。

他知道霍染因懷疑自己。

他更確認,霍染因就算懷疑自己,也不會在第一天晚上就將懷疑明白表露。

因為霍染因沒有足夠把握。

這是場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博弈。

紀詢一踩油門,這回真正駛向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