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鮮血染紅他輕薄的嘴唇。(第3/3頁)

“那我的錢。”提刀客甕聲甕氣。

“……把我手解開,我給你手機轉賬。”紀詢無語。

提刀客這才走到紀詢身後,提著紀詢的雙手,準備對上邊的繩子下手。

那把刀太長了,杵在身後,像是要自後邊給他來個透心涼,或者自後邊把他的雙手給斬了,紀詢有點不放心,額外叮囑一聲:“小心點,不要切到我的手。”

“老板放心。”提刀客轉進如風,如今已經對紀詢俯首帖耳了,“我一定小心,絕不會失手傷到老板……”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刹那,只聽一聲巨響,毛坯房閉合的門被重重撞開,煙塵四揚,原本只剩三個人屋子霎時沖進了整批荷槍實彈的警察,沖在最前的霍染因眼前一晃,看見綁匪提著刀站在紀詢身後。

千鈞一發,他擡槍,開火。

炫目的火光自黝黑槍口射出的刹那,他聽見紀詢急促的喊聲——

“別開槍!”

“砰!”

槍響掩去其余雜音,所有人的視網膜中,也只留下那抹生在槍口上的紅藍火苗。子彈、槍聲,以如此霸道的姿態碾壓其余一切,最初的怒吼之後,余下的寂靜便是不出聲的嘆息。

在絲絲姍姍來遲的驚叫聲中,紀詢幽幽嘆了口氣:

“背後的人被我策反……啊,應該說被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迷途知返……”

淅淅瀝瀝的流水聲,自背後傳來。

紀詢一陣沉默,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臉上的嫌棄:

“趕緊來個人,把我從這個臟地方給挪開!後面的也別尿了,開槍的那個警官心理素質過硬,最後一刻擡了槍口,沒打到你,你還好胳膊好腿,全須全尾著!”

嘆息的余韻消散在風中,警察們開始幹活了,譚鳴九吆喝著把絲絲和尿了褲子的提刀客趕出去,袁越關心紀詢,走到紀詢身前看了眼:“還好?”

“除了嘴巴很幹手有點僵之外,一切都好。”紀詢回答。

“我來幫你。”袁越說了聲,低頭正要解開繩子,眉頭卻皺了起來,“你手流血了。”

“是嗎?”紀詢還真沒發現,“大約是剛才開槍的時候不小心滑到了,沒什麽事,你先給我解開了繩子。”

“我來。”旁邊插了一句話。霍染因走了過來。

“不用,我也可以……”

袁越突然發現自己被霍染因冷瞪了眼。

“?”

霍染因上前兩步,直接連椅子帶人把紀詢提起來,挪到窗戶邊,再將合攏的窗簾直接拉開。

“……?”袁越。

不等他迷惑明白,前方有人叫他,他應了一聲,快步前去。

月光射入,清風吹拂。

一直憋著氣的紀詢總算從窒息的邊沿退了回來,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救命之恩。”

“不敢當,我看沒有我你也用不著急,都把人直接策反了。”霍染因嗤笑道,“我再遲來點,你已經被人恭恭敬敬送回家裏了吧。”

“做人嘛,要擅長自救,畢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紀詢隨口回答,他手被勒得痛,趕緊動了動,提醒霍染因,“快把我放了。”

不用紀詢說,霍染因已經在動手了,他自靴子裏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刀鋒按在繩子上,用力一劃,將綁了紀詢許久的繩子割斷,接著又繞到紀詢前面,蹲下來,再如法炮制,將綁著紀詢雙腳的繩子一起處理了。

紀詢呼出一口氣,趕緊揉了揉雙手,才發現自己的手確實被劃破了,虎口處劃了大概2cm的口子,倒不太深,就是血糊了一手,黏黏的,不舒服。

“有紙巾嗎?”他問霍染因,目光沒有向下,生怕自己看見刀鋒,今天的刀鋒已經過量了。

“……”霍染因將刀具重新納入靴子,他默不作聲,牽過紀詢的手,低下頭。

月光照亮他低垂的眉眼,鮮血則染紅他輕薄的嘴唇。

他捧著紀詢的手,將上邊血液,逐一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