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解謎。(第2/3頁)

紀詢抽出這條裙子。

“這條裙子很漂亮,”紀詢隨意稱贊,“是你母親買給你姐姐的18歲生日禮物嗎?”

齊夢死的那一年,正好18歲。

齊遠為難地笑笑:“其實我們過農歷的生日,所以我姐姐跳樓的時候,成年的生日還沒有過,也就沒有什麽禮物。”

時間畢竟已經久遠了。在經歷了姐姐死亡之後,齊遠又經歷了父母相繼離世,現在再說回這段過去,他臉上沒有太明顯的悲慟,只當一件尋常的往事說起。

“那這條裙子?”

“我也不太知道,只是在姐姐的房間裏看見這條裙子,剛發現的時候它還丟在床底下的盒子裏。印象之中,我沒看過姐姐穿這條裙子……”齊遠拿不太準,男性本來也不是很關心女性的衣著,哪怕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姐姐,齊遠也無法記住對方穿了什麽衣服,沒穿什麽衣服,但他提供了一個思路。

“那時候家裏應該不會買這麽貴的衣服,也許是別人送給姐姐的。”

紀詢唔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

霍染因卻說:“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這條裙子暫時交給我們做個物證登記嗎?”

*

高鐵徐徐啟動,充滿工業氣息以及霧霾的城市消失在列車的後邊,霍染因合上從離開齊遠家到現在都沒怎麽離手的手機。

他言簡意賅的匯總了一下訊息:“余玉家境普通,上學時成績不如宋聽風好,輔導員認為她考研在五五之數。”

“但是余玉保研成功,又出國留學。”紀詢接上話,“對於她這樣家境普通,成績也普通的女孩來講,這條路算是意外的順利了。”

回程的車也是商務座。

票是紀詢買的,他給自己選擇靠窗戶的位置,說話的時候,腦袋偏向窗戶,視線望向窗外,早晨的光盈滿他的雙瞳,在漆黑的瞳孔與潔白的瞳仁外,再覆上一層淡金的光膜。

這層光膜將屬於人的情緒覆蓋,而浮現在上的,只有不停歇向後飛退的建築,以及不停歇自前迎來的山水。

“猜到了?”霍染因問。

“差不多串起來了。”

“說說吧。”霍染因,“正好這裏沒有別人。”

這依然是一個空曠的車廂,錢總能夠享受到很多東西,比如隱私,比如舒適。所以每個人都在奮鬥,為了更多錢,更多的享受而如同工蟻一樣汲汲營營,忙忙碌碌。

“你們接到莫耐越獄的消息的時候,莫耐已經在高速路上了?”紀詢忽然問了個和現在不怎麽相關的問題。

霍染因微微擰眉,思索片刻:“嗯,沒錯。那時候他將車子遺棄在柳昆路段。”

“從這個案子開始的時候,我們就一直在路上東奔西跑,都快過成了公路片,索性也在公路上將其結束吧。從小說角度,便算前後呼應了。”紀詢說,“從哪裏開始說呢……”

“從那條也許是程想的裙子說起吧。”霍染因說。

紀詢笑了:“你對服裝首飾總是很了解,也是,程想看起來和過去照片沒太大區別,她的尺碼是那條裙子的尺碼,嗯,警方當時提取到的指紋也在她的衣櫃上。一個強奸犯為什麽要去拿衣服,從宋的證詞很容易誤會成衣服是用來蒙住她眼睛,但實際上……”

“衣服,就是莫耐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的原因。”霍染因說,頓了一下又補了句,“替你猜的,繼續。”

“你有點狡猾啊,明明也猜到了卻讓我來陳述這種有些殘忍故事。”紀詢嘆了口氣,幹脆歪了身子,靠在霍染因肩頭,他沒再做什麽多余的舉動,垂下眼瞼發表了長篇論述。

“建築工地離女生宿舍一墻之隔,九年前,那兒都沒有墻,只有簡易的籬笆。9月15號,工地裏齊夢被強奸了,她的衣服恐怕被弄得不成樣子,目睹一切或參與其中的莫耐想到了和她身材差不多的程想,那裏近,自己又對女生宿舍熟悉,就想從程想的衣櫃裏找出一件衣服給齊夢遮蔽。他和另一個人一起來的,或者那個人跟著他來的,他拿了衣服離開,並被同學看到,另一個人卻留了下來把宋聽風強奸了。

“齊夢又聾又啞,顯而易見,父母和弟弟也不太重視她,被強奸這件事無法和家人哭訴,巨大的痛苦憋在她心裏,她無路可走,於9月20號跳樓而死。”

紀詢頓了頓,不忍讓他將聲音放得輕了些,似乎怕驚擾那早已消失的人:

“都說人生除死之外無余事,可她死都死的無聲無息。”

他繼續陳述:

“莫耐21號得知了她的死訊,知道自己參與的這一系列事導致了這個女孩的死亡心生愧疚,於是當警察因另一宗強奸案逮捕他時,他沒有任何反抗。因為他明白自己罪有應得。

“那天晚上的故事大約如此。但如果只是這樣,不能解釋為何余玉會和齊遠有聯系,所以,我不得不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余玉,知道了那晚的真相,知道了齊夢也是受害者,出於補償心理,一直資助著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