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鏡子(第2/3頁)

玄關可以放一個銅腳倒邊小櫃,電機墻適合擺放條紋肌理電視櫃,客廳的結構了然於心,她往主臥的方向看去。

主臥的門半掩,她沒有多想,徑直往主臥走去。

嘟嘟嘟。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空間裏,入耳尤其清晰。

王慧乘著電梯到了車庫,伸長脖子尋找,果然找到了正在車裏閉眼假寐的司機老吳。

她敲了敲半開的車窗,老吳睜眼。

王慧手指了指樓上:“吳叔,老板在樓上嗎?”

剛才進門時她暗自在客廳裏找了一圈,沒見老板人影,以為他沒到。

“九點半就上樓了。”吳叔照實說,“你沒見著人?要不要打個電話?”

這通電話王慧就是刀被人架在脖子上也不敢打,她搖頭:“不用,現在不方便。”

陸兮推門進主臥,又是大片的明亮落地窗,視野開闊,衛生間的門半掩,她沒有注意,徑直走向臥室中央。

偌大的衛生間內。

門後的男人背靠著墻,靜靜望著鏡中的窈窕背影,深邃的眼肆無忌憚地打量。

還是保持不染發的習慣,只是過去垂到腰的瀑布長發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垂到肩部的中長發,想必摸上去,還是絲滑的手感。過去鐘愛裙子不到萬不得已不穿褲子的年輕女孩,五年過去,褪去青澀,走起了都市麗人的穿衣風,深色西裝搭配一條筆直牛仔褲,修長脖頸上系了一條絲巾,令整個造型不那麽死板,反而添了一絲女性韻味。

他曾經稱贊過,什麽衣服到她身上都會發光,這一點,今天也不曾改變。

夠諷刺的。

她什麽地方他沒見過摸過,如今卻要像個小偷,只能躲在門口角落,隔著鏡子去看她。

這個女人依然心狠如鐵。

她從不回頭。

如果她現在回頭,就能看見鏡中的男人,困獸一樣的眼,憎恨又貪戀地凝望她的容顏。

隔著一道門,似隔著千山萬水,顧淮遠沒想過走出去,他的自尊心不容許他這麽做。

此時此刻,他只想來一根煙。

從兜裏摸出了打火機和煙,金屬打火機“啪”的清脆一聲,火苗竄出,瞬間席卷了煙絲。

陸兮正站在臥室中央,敬業地思考王慧這樣的職場白領,會中意什麽類型的床。

女孩子多半會喜歡在睡前坐床上閱讀,這樣軟包床就比較合適,對坐了一天的背部來說會比較友好。

“啪—”

安靜的環境突然出現一聲輕微的響動,結結實實地嚇了她一跳,她張皇地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聲音來源。

房子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有響動?

難道這裏還有別人?

她被這猜測嚇得不輕,眼神瞬間警惕,最終把疑神疑鬼的目光定格在進門以後就自動忽略的衛生間上。

擡腳,她一步一步往前,那扇門越來越近,有如一個神秘黑洞,令她的心臟開始砰砰狂跳。

她最終停下,不敢再靠近了。

盯著那扇半掩的門,生怕下一分鐘走出一個人,於是聲音繃得異常緊:“誰,誰在那裏?”

門內。

男人眉眼疏冷地吸了口煙,神態裏不見驚慌,反而輕笑了一下,朝著鏡子中警覺的女人吐出大口煙霧,像在捉弄,又似在調-情。

只可惜隔著一道門,她對此卻渾然不覺。

膽小如鼠的女人。

為什麽不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你就能看見我,有膽子不告而別五年,沒膽子再往前走一步嗎?

陸兮盯著那扇門足有半分多鐘,門紋絲不動,並沒有任何人從這扇門後面走出。

她提起的心又慢慢放回原處。

生活到底不是誇張的電視劇,是她想象力太豐富了。

她忍不住責怪自己最近脆弱的神經,一有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那個晚上那個人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他是天之驕子,並不是什麽人都配跟他說話,得到他的關注。

不告而別的前女友,更是不配再出現在他眼前。

包裏的手機突然唱起來,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埋頭翻找手機,經過衛生間時,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麽味道,但很快,手機屏幕上的姓名奪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宋醫生!”

她挺意外,在空曠的客廳舒展地笑了,“太難得了,我們很久沒聯系了。”

算一算,大概有四個月了。

電話那頭傳來宋清和溫潤依舊的嗓音:“是有點久,陸兮,最近好嗎?”

宋清和為人溫和周到,說話不急不緩,與他相處,總能給人春風拂面的感覺,陸兮打心眼裏把他當最重要的朋友。

“一切都好,謝謝宋醫生抽時間掛念我。”

“很久不找老朋友,看來老朋友是有點意見了。”

陸兮釋出愜意的笑:“哪裏敢,你可是每天都在救死扶傷,做著天底下最偉大的事,能偶爾記著我,我還應該感激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