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裏回信(第3/7頁)

杜春分:“我就到半山腰看看。能撿到野雞就撿,撿不到權當散心。在食堂這半年我快憋瘋了。”

她的辛苦蔡家婆媳看在眼裏,不好再勸。

蔡母就把她的鐮刀給杜春分防身。

杜春分雖然覺得用不著,人家一片好心她也沒拒絕。再說了,山上荒草多,摟開草也便於行走。

到半山腰,杜春分摟草的時候想到一句話——摟草打兔子。

家屬區就她一人會打獵。可這半年她因為食堂工作忙,上山也沒力氣整野雞野兔。這倆東西生的多長得快,山上極有可能兔子和野雞多的遍地走。

這幾天沒下雪,野豬和巡邏兵留下的腳印還在,杜春分繞開這些往荒草茂盛的地方去。

鐮刀掛在樹杈上,團幾把雪球扔出去,頓時雞飛兔子跳。

可惜跑太快,沒等杜春分拿出彈弓就消失在荒草中。

越往上越吃力,杜春分此行目的也不是打野雞抓兔子,上山熱一身汗,渾身舒坦就挑個平緩的路往下走。

結果一路上碰到三條蛇。

蛇為了冬眠,秋天吃的是又肥又壯。蛇多的隨處可見,來年開春只會更多,即便她不吃,蛇太多成了禍害,巡邏兵也得把它們打死。

杜春分想一秒,就拎著三條蛇回去。

到路口碰到幾個人,以為她拎的兔子或野雞,佯裝跟她打招呼圍上來。一看全是大肥蛇,紛紛後退。

有人忍不住問:“小杜,你還會做蛇?”

“早幾年沒吃的,沒少弄這東西填肚子。”

問話的人想起她娘家兄弟饞肉,還掏過老鼠洞,抓過青蛙。那倆可比蛇嚇人。

“你家肉票用完了?”

杜春分微微搖頭:“做蛇羹給孩子補身體。我家平平和安安身子骨太虛,一個冬天病了好幾回。”

平平和安安同時打個噴嚏,鼻子癢,耳朵更癢。

蔡母連忙讓她倆移到火爐邊:“你娘養的仔細,一冬天沒生病,可不能在我家病了。”

平平抿嘴笑笑,小聲說:“鼻子癢癢。”

姜玲問:“不是生病?”

安安揉揉鼻子:“有毛。”

蔡母失笑:“鼻毛,有才正常。別挖。挖了容易流血。”

安安放下手,看到姜玲懷裏的小不點試圖站起來,忍不住過去逗小孩。

蔡家房門雖然虛掩著,不一定能聽見敲門聲。

杜春分推開大門,直到堂屋門口,蔡家婆媳還沒發現。

腳步特意踩的很重,蔡母出來,看到三條蛇頭蛇尾綁在一起,杜春分拎著草繩,跟拎一坨兔子或野雞似的,顧不上吃驚,只覺得好笑,因為蛇頭被草繩系扭曲了。

“哪兒弄得?”

杜春分:“山腳下草叢裏,多得很。只是不好找,有些蛇的顏色的跟枯草一樣。”

說話間割開草繩,弄死睡夢中的蛇給蔡母一條。

蔡母一聽撿的沒費勁,也沒跟她客氣。她會做蛇,前半生家裏沒糧可沒少吃。

現在家裏不缺糧食,蔡母不想跟以前一樣囫圇吃下去。

“小杜打算咋做?我跟你學學。”

杜春分:“燉蛇羹。可惜只能用鐵鍋燉。”

蔡母笑了:“這裏可不是大飯店。過幾年日子好了再講究吧。看早幾年光景,還以為過不下去。沒想到一年比一年好。”說著,意識到自個嘮叨起來,便止住話頭跟杜春分去隔壁。

大腸在堂屋的烤爐上放著,廚房的爐子上只有熱水,杜春分就用廚房的爐子做蛇羹。兩條大蛇很肥,她和幾個孩子吃不完,得等邵耀宗回來。所以就把爐子封口拿開一點點。

小火慢煨,邵耀宗回來剛剛好。

邵耀宗看到那一鍋蛇肉,已經懶得念叨杜春分。

該吃吃該喝喝,仿佛她做了一鍋老母雞肉。

杜春分想笑:“你以前有這覺悟,我能三不五時地擠兌你嗎?”

邵耀宗心說,那時候又不了解你。擔心被你連累,必須得攔著點。

“我不攔著,你今兒燉的就不是蛇肉。”

杜春分:“龍肉啊?”

邵耀宗點頭。

杜春分險些嗆著,很想把他的碗砸了。

邵耀宗端起來喝湯,轉移話題,“剩下的大腸留明天吃吧。”

“明天晚上吃。早上喝粥就甜辣黃瓜,一人一個雞蛋。”

邵耀宗順嘴問:“還有雞蛋?”

“這個月的還沒吃。”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過去,日子就快了。

杜春分覺得做事跟做菜一個道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邵耀宗又答應她,在平平和安安忘了老家的事之前,不會讓孩子跟他爹娘打照面。

杜春分就不想把事做太絕,以免以後反噬。

她小心了這麽多年,不能越活越回去。

杜春分吃好,放下碗筷,認真說:“跟你商量件事。”

邵耀宗把嘴裏的肉咽下去,怕嗆著,“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