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那天,你往我身上灑了什麽東西?”花襲憐看著眼前的苗步輝,神色陰郁。

苗步輝低笑一聲,臉上胡子抖動,說話的時候眼睛瞪得極大,“丁香和肉桂油的混合物。”

“還有呢?”

“還有?”苗步輝的表情變得扭曲而怪異,他的嗓音粗噶難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可其實他也才不過四五十歲罷了。

“苗青蘭的血。”

苗步輝取用苗青蘭的血這麽多年,他當然會想,若是這個血庫突然就不行了呢?這個世界上會不會還有另外一個遠古血脈?若是有,他又該如何制服他,收為己用呢?

為了這件事,苗步輝特意用苗青蘭試藥,表面告訴她是為了替她治療身體,實則是為自己謀取福利。

或許一開始,苗步輝還心存愧疚,可日子一長,習慣了以後,這柔軟的人心都開始變得如石頭一般冷硬。他為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修為,自己的欲望,早已將一切人性拋諸腦後。

苗步輝給自己找到的借口是:他現在是半個魔,魔怎麽可能會有人性呢?

這並不是他的錯,都是苗青蘭的錯,都是因為她的血,他才會變成這樣,所以這苦果就活該她自己來嘗。

“我知道這個東西,是叫築夢網吧?”

苗步輝擡起自己的手,輕輕點了點四周的空氣,像是真的觸摸到了什麽一樣。

花襲憐眯眼,身型突然消失,然後又突然出現在苗步輝身前。

他一把掐住苗步輝的脖子,正要將他掐死,不想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對勁。

一股酥麻之感從花襲憐掐著苗步輝的脖子處蔓延過來,他垂眸看去,只見自己白皙的胳膊上突然出現無數鱗片,那些鱗片猛地暴漲,像是要從他的身體內全部鉆出來。

花襲憐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反觀苗步輝,臉上笑容越發明顯而肆意,“我的體內留著你母親的血,甚至連神識都沾染了幾分。蛇類,一向是最聽話的一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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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是在一間昏暗的屋子裏醒過來的,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渾身柔軟,沒有半絲力氣。

她睜著眼恍惚了半響,才終於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她被花襲憐的美男計迷暈後,看著他進入築夢網,洞穴內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外面苗步輝在搜山,蘇瓷兒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守著花襲憐。

可她萬萬沒想到,苗步輝竟選擇了燒山。

初秋的天,山上風大,草幹,野火燒得極旺,蘇瓷兒沒辦法,只能用力把不省人事的花襲憐拖出洞穴,然後祭出玉髓劍,準備帶著男人逃離。

蘇瓷兒明白花襲憐的想法,他想獨自一人去對抗整座山上的敵人,尤其是苗步輝。

可苗步輝早就猜到花襲憐會使用築夢網,他並未讓人全部上山,而是留下一部分人等在山下。

若是尋常修士,蘇瓷兒也能對付了,可恨就可恨在他們居然不管不顧的燒山了。要知道,這山上可不止他們兩人,還住著其他獵戶和村民。

火勢不斷擴大,那些住在山上的人都開始瘋狂往下跑。

蘇瓷兒托抱著花襲憐,使勁咬牙,禦劍而起,突然四面罩下來一張網。

她擡手去擋,立刻就被那網裹了起來,跟花襲憐像粽子似的被包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花襲憐還沒醒,蘇瓷兒不知道他在築夢網內跟苗步輝發生了什麽,她只知道四周的火勢越來越大,直到她快要被嗆暈過去的時候,才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奔過來說,“抓到了!”

她應該是被苗步輝抓了。

蘇瓷兒躺在床鋪上回想完,一邊想著花襲憐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一邊又想著花襲憐與苗步輝到底有什麽矛盾呢?

被煙嗆得喉嚨發疼,蘇瓷兒起身下床,軟綿綿地走到桌邊想喝口水,發現水壺裏空空如也,把手拿開的時候指尖上還沾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蘇瓷兒:……這待遇也太差了吧?

身體確實不太給力,蘇瓷兒流轉了一下體內靈氣,發現靈氣滯澀到根本無法匯聚。

她身上的修為被封了。

蘇瓷兒是個半吊子,雖然知道厲害的修真者能封住不厲害的修真者的修為,但還是第一次嘗試到這種滋味。

身體變得像普通人一樣,聽覺和視覺也沒有之前那麽靈敏了,甚至於身體都似乎沉重了無數倍。

這就是普通人的感覺嗎?她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了。

蘇瓷兒想喝口水,她走到門邊,伸手一推……開了?不是吧?她難道不是被重點看顧的被囚禁人員?

蘇瓷兒一臉呆滯地站在門口,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陷入了沉思。

不會有什麽陷阱吧?

她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四周沒有任何動靜,難道真的沒有人看守她?

蘇瓷兒立刻疾奔到院門口,想推門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院子被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