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差點被扯成兩半的分明是她,為什麽她面前會出現兩個花襲憐?

白色絮雪落下,夾雜著細碎的冰渣子,到處都是冰雪,裂開的冰紋猶如霧霾花,籠罩了整個冰川世界。

蘇瓷兒很熟悉這裏,畢竟她在這裏待了將近三年。

這裏是花襲憐的識海。

可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觸目所及,冰川雪地之上,到處累積著駭人的白骨。

蘇瓷兒下意識後退,避開那些骨頭。

這些骨頭大多是屬於獸類的,可屬於人類的也不少。

“姐姐瞧,這些都是他殺的人。”黑衣艷眸的男子跟在她身邊,說話的時候朝站在蘇瓷兒另外一側的花襲憐瞥過去,唇角始終帶著一股玩味的笑。

花襲憐當然聽到了心魔的話,心魔是花襲憐心中最深的執念,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恐懼。

心魔清晰的知道花襲憐最薄弱的地方在哪裏。

人與心魔鬥,便是跟人性纏鬥。

有句話說,如果一件事你辦不成,那一定是因為錢不到位。

人性亦是如此。

如果你覺得自己抵制住了誘惑,那一定就是因為誘惑不夠大。

蘇瓷兒就是花襲憐的誘惑,對於花襲憐而言,蘇瓷兒對他的誘惑永遠都呈現出最飽滿,最巔峰的狀態。

他沒有辦法控制,也無法壓制這股欲望。

此刻,小娘子正站在他的識海裏,他能對她,為所欲為。

花襲憐喉結滾動,手背摩擦過少女隨風揚起的外袖,面頰上浮現出不自然的潮紅之色。

這邊,蘇瓷兒並沒有注意到花襲憐的不對勁,她望著這堪比地獄的識海之境,額角忍不住抽動。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十年前,她早已將這塊地方變成綠洲,可現在,這塊地方又回到了最終的樣子。

不,它甚至連最初的樣子都不如。

辛辛苦苦搬了三年磚,到最後一夜崩塌,蘇瓷兒簡直連哭都沒地方哭。

白骨森森,幾乎無處落腳,蘇瓷兒只覺自己周身陰風陣陣,仿佛入了人間地獄。

她正欲說話,突然眼前一花,原本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側的心魔猛地朝一旁的花襲憐出手了,企圖偷襲制勝。

花襲憐冷笑一聲,持劍抵擋。

蘇瓷兒驚奇的發現,心魔手中也有一柄跟花襲憐手裏一模一樣的鎮魔劍。

兩人持劍互殺,劍劍要命,一招一式都透露著一定要把對方弄死的陰狠感。

厚實的冰面上被劃出無數劍痕,蘇瓷兒為了避免殃及池魚,想從花襲憐的識海內出來,不想竟出不去。

怎麽回事?她被困在花襲憐的識海之內了?

蘇瓷兒思索間,兩人越打越激烈。她也不是不想去勸架,只是她一個小小的金丹期,就這麽沖上去不是找死嗎?

蘇瓷兒輕車熟路的找到一個冰洞,躲了進去。

從她蹲坐的地方能清楚的看到兩人纏鬥的身影,蘇瓷兒摸了摸腰間,儲物袋沒帶進來。

唉,沒有了系統,真的是很不方便。

蘇瓷兒記得,花襲憐的識海之內是沒有黑夜的,可這次不一樣了。原本通亮如白晝的冰川世界在一瞬間就晦暗了下來,像是天上罩下來一塊黑色的布。

與此同時,原本跟花襲憐呈現出旗鼓相當之色的心魔一瞬暴起,劈頭落下一道劍光。

那劍光刺破最後一抹瑩白冰川之色,深深紮進花襲憐的肩膀處。

蘇瓷兒一下子坐起來,她奔出去接住花襲憐往後倒下來的身影。可因為男人實在是太高大了,所以蘇瓷兒並不能完全接住他,只能托著他的身體,減緩一點他往下倒的沖力。

蘇瓷兒跪在地上,雙手托在花襲憐的後背處。

男人肩膀上的傷口滲出殷紅的血。

如果蘇瓷兒沒記錯的話,心魔刺的這個地方正好就是十幾年前花襲憐被自己用玉髓劍刺傷的地方。

心魔拎著手裏的鎮魔劍,他雖有些吃驚於今日的花襲憐如此好對付,但也並未多想,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力量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充盈飽滿。

雖然他也受了傷,但比花襲憐的輕。

難道是因為蘇瓷兒進入了識海的原因?執念越深,他便越強。

心魔臉上的笑意不住擴大,他回過神來,正欲再次出手,不想男人已經被蘇瓷兒吃力地拖進了不遠處的冰洞裏。

心魔眯眼,也想跟進去趁機一劍解決花襲憐,不想蘇瓷兒側身擋住了他的路。

“你不能過來。”蘇瓷兒張開雙臂,就像一只護崽子的老母雞。

心魔眉頭一挑,臉上的囂張之色瞬間消失,他委屈道:“姐姐為什麽不讓我進來?”

“你想殺他。”蘇瓷兒的手上還沾著花襲憐的血,說話的時候嗓子又幹又虛。

面前的心魔滿身兇戾羅刹之氣,蘇瓷兒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渾身發寒。

“他也想殺我呀。”心魔更加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