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打……打疼你了?”

雲晚著急把藥瓶塞到他掌心,小跑著擋在柳渺渺面前,挽住她手,重新向寢房走去:“師姐你也說是做夢啦,我們快回去。”

“唔……”

柳渺渺睡意朦朧,迷迷瞪瞪,任由雲晚推著走。

她最後朝謝聽雲所在的方向看了眼,還調皮地對他做了個鬼臉,他沒說話,只是柔和了眼梢的冷清,月光一籠,溫柔得不可思議。

雲晚心中微動,背影消失在紅幔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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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徽院後,雲晚把天吳靈骨交給琉塵。

確認無誤,他小心收好,又遞來一瓷瓶:“每日一顆,連續服用十五日,之後便能換骨。”

瓷瓶裏的藥丸子和琉璃珠似的晶瑩剔透,嗅上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雲晚擱放掌心,左右打量,愈發的稀奇:“師父,這是什麽?”

“護心丹。防止換骨時心脈俱裂而亡。”琉塵邊說,邊瞟向站在後面的謝聽雲,意味深邃,“只有莽夫才不做準備,隨隨便便抽出一根靈骨。”

謝聽雲目光收緊,半握拳在嘴邊低咳一聲,極為刻意地避開了二人的視線接觸。

琉塵拂袖:“去把你師姐叫來,我先和你師叔聊會兒天。”

雲晚拜別琉塵。

青竹小院刹那只剩下謝聽雲和琉塵,樹葉颯颯作響,他新沏一壺熱茶,擡手示意謝聽雲坐。

謝聽雲不像琉塵那般在意禮儀繁縟,坐得散漫隨意,順手把取來的蛟珠丟過去,“債務一筆勾銷。”

琉塵對著那顆蛟珠挑挑眉,“然後呢?別告訴我你賴我這兒不走……”

“了”字還沒出來,謝聽雲便扶住肩膀,痛苦地皺眉哼唧兩聲,演技高超,讓琉塵一陣啞然。末了嘆息一聲:“罷了,玉徽院沒多余的別院,你先在我這應星院湊合幾日,養好傷就滾,別擾我清凈。”

謝聽雲等的就是這句話,一直用混淆術早晚被掌門老兒發現,不如明目張膽窩在這裏。

他懶得繼續裝模作樣,恢復如常,順便薅了一把青鳥的漂亮尾羽。

滄山冥海也有一對鳳凰,機靈倒是機靈,就是倨傲不給摸,日常除了索要吃喝,連鳳凰毛都難見,這讓謝聽雲很是羨慕琉塵的青鳥,隨叫隨到,還品性溫柔。

琉塵覺著謝聽雲礙眼,招呼來小青鳥:“小青,去瞧瞧她們怎麽還不來。”

小青啾了聲,撲騰著翅膀撞上山池,摔入泉中,它很快飛出來,若無其事地甩去一尾巴的水,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飛向魔界的方向。

謝聽雲:“……”

算了,養寵物還是機靈點好。

說話間,雲晚已帶著柳渺渺過來。

兩人行禮,琉塵淺笑盈盈對著柳渺渺說:“你新多了師妹,師叔剛巧也在,機會難得,給他們奏一首白夢記。”

雲晚這才想起柳渺渺是個音修。

說起來這麽久,她還從來沒見師姐彈過琴,奏過曲兒,一時好奇,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和琉塵一樣以弦作刃,十步殺一人。

見她還在害羞,雲晚不住慫恿:“師姐我想聽,你別害羞。”

柳渺渺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雖然答應過等師妹平安回來就給她拉白夢記,但……但多多少少有點禿然,她還沒準備好呢……

“師、師父,人有點多……”她不好意思。

琉塵笑道:“無妨,都是自家人。”

柳渺渺……只能拉了。

她搬了張凳子坐下,雲晚雙手托腮,眼神滿是好奇。

然後——

柳渺渺當著她的面掏出一把二胡!

二胡一出手,柳渺渺那清冷的氣質都變得微妙許多,見她認真調整著兩股弦,雲晚狠狠的震驚了,“師姐,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胡修?”

“也就一般水平啦~”柳渺渺紅著耳根,坐直身體,在幾雙視線之下拉響二胡。

當曲音奏出來的瞬間,天邊刮起邪風,魔音入耳,瘋狂摧殘著神智。不能說是跑調,只能說是離譜,就好像宮商角徵羽有它們自己的想法,一個個在弦上放飛自我,自由發揮,每個調子都會落在雲晚想象不到的地方。

雲晚痛苦面具。

再看坐在旁邊的兩個人,琉塵聽得較為認真,津津有味,時不時贊賞點頭;謝聽雲也在認真聆聽,這讓雲晚生出一種她耳朵有毛病的錯覺。

一曲終於結束,柳渺渺靦腆一笑:“師父,我結束了。”

“不錯。”琉塵問謝聽雲,“你覺得如何?”

謝聽雲附和:“挺好。”

雲晚“……?”突然覺得這裏面就她一個正常人。

師父和師叔都發表了各自看法,現在只剩下雲晚了。

柳渺渺手握二胡,滿是期待地看向雲晚,她那亮晶晶的眼神讓雲晚脊梁一僵,緊張捏了捏指節,不自在地點頭,並且勾出一個假笑:“好、好聽,天籟之音。”

柳渺渺這才松了口氣,滿意地笑了,“好聽的話,下次再拉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