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燒
下了大巴車,亂步徹底迷糊,走在我身邊,忽然就眯著往另一半倒去,我忙扯住的披風一角,沒想到順勢就倒到我的肩上。
委委屈屈的彎腰矮身,像是一只蜷縮的毛絨物。
我怕把腦子燒壞掉,忙準備亂步交給早就準備好的國木田君。
亂步被我推到國木田手裏,國木田君正架上偵探的胳膊,我才發覺一陣扯,我也被迫跟著前進一步。
衣角被酡紅著臉,暈著熱氣的青輕輕又不松懈地拽住,我不得遠離。
國木田單手推推鏡,沒話,我想把亂步的手弄開:“得先回去,吃藥然後睡覺亂步。”
青腦袋昏昏,天然狡猾的大腦卻依舊在運轉:“不想讓社長擔心,所以我不要回去。”
很有理的樣子。
我一時間沒發現漏洞,宰治早就慢悠悠地超過我們,在前面散步一般,中島敦左右張望一下,似乎是覺得沉穩的國木田君能夠解決,先去阻止準備跳下河的宰了。
金發的男人的確沉穩,並且不是笨蛋,心知肚明。國木田沉默片刻,再推了推鏡,撇開了頭。
我詢問國木田君的目光落空,抉擇權一下子全部落到我頭上。
“那想怎麽樣?”我問亂步。
聞言露出故作思索的表情:“嗯……就不回偵探社,直接回自己的房間。”
我松口氣:“那不還是國木田君……”帶回去。
最後的話在亂步笑眯眯的不祥預感中消弭。
“不是的木野姐……”國木田獨步適時插話,好像也很抱歉,帶著不好意思與誠意認真,“我一回偵探社就必須外出,在上車前我已經接了一個任務。”
我:“好的,沒事的。”
是理所當然的落在我頭上。
我才把亂步架住,剛剛在國木田君那裏自己支撐大半的偵探立刻泄一般全部壓在我身上。
我差點身子一歪栽倒,又被熱得火爐一樣的手穩住。
“快走吧快走吧。”亂步催促。
“呃……”我都懷疑是自己在架著,還是抱著我。
和國木田君們分開走另一條近路,回家路上亂步意外地沒有到處抱怨,也沒有撒嬌,甚至沒有依靠著我。
安安靜靜,只是黏著,反而是我的重量壓向。
糟糕了,看來發燒真的很嚴重……
我嚴陣以待,更加心翼翼,到了門口用藏在老地方的鑰匙打開門。
亂步垂著腦袋,一到家貝雷偵探帽終撐不住,從頭上滑落,淩亂的黑發暴露在空氣中,連帶著紅暈的臉,垂下的睫毛也一並清晰。
我想撿起來的,是一彎腰就跟我要摔倒一樣緊緊抱住,和方才阻止我栽倒的為差不多。
“帽子掉了。”我嘗試解釋。
亂步蔫蔫地側頭擡起:“清桃,我沒掉。”
“呃……”這是真混亂了,我一嘗試離開懷抱彎身就被緊緊捆住,只好先不管帽子亂步送進房間,讓躺好。
我認認真真給蓋好被子。
等等,我沒有照顧過病人啊?流程是麽?
我低頭看一裹著被子軟乎乎的亂步。
應該先弄藥對吧?
我去客廳抽屜裏翻找藥物,幸虧亂步不在意們偵探社的會替準備,家用醫療箱裏面基礎藥物齊全。
很好……沒照顧過病人的我也能做得很好!我關上手機搜索頁面,拍拍臉,仔仔細細找。
我拆開一包藥,倒了一杯熱水,進房間亂步已經睡著。
我硬生生把搖醒,“溫度計,還有吃藥。”
亂步眉頭皺成一團,抓住我搖肩膀的手,我一驚,想抽抽不出來,的臉湊近貼上我的手背,滾燙的溫度。
不知何時睜開的翠綠眸,因為發燒的緣故清冷的翠色變得水汽氤氳,不過依然帶著專屬偵探的狡意。
我下意識不舒服地唔一聲,手心裏是滾燙的手,指尖蜷縮仿佛在撓我的心肉,手背又是滾燙的臉頰,眸像只狐狸一樣微彎。
不再是貓……
“搜索的話還不如問我,我才是病人。”亂步笑。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的是剛剛客廳裏我搜索如何照看病人的事。
我沒問怎麽推理出來的,以往嫌棄解釋這簡單東西很麻煩的亂步倒是主開口:“不是推理哦。”
“蛤?”我愣間,自己拿過杯子咕嚕嚕喝完藥,和我想象的撒嬌拒絕一點兒也不同。
亂步吃完藥,玻璃杯被隨意放在床頭櫃上,沒等我作自己就坐起來向我仰著頭張嘴。
亂步:“啊——”
我:“……”
我默默體溫計塞嘴裏,亂步懨懨地叼著,翠綠的睛依舊睜開。
我倒是沒見過無關推理事物時的睜,好奇地盯了一會兒。
青額頭附近的黑發翹起,拂過耳朵尖與皮膚,有的向上翹,有的又向右或者左,雜亂毫無章法可言,只覺得像頭頂貓窩,淩亂間顯出幾分可愛。
我可能是戴上濾鏡了。我沉重地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