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要是離開了,周淮生肯……

不管周淮生怎麽叫, 林知繹就是躲在被窩裏不出來。

臉頰快燒著了,渾身都是燙的。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有那樣的一面,撒嬌賣乖、皮賴臉、黏黏糊糊地喊著“阿淮”, 半夜偷偷往周淮生被窩裏鉆,被現了就假哭博取同情,更不用說情期的時候,他簡直像膠水一樣黏在周淮生身上。

還有那天的酒。

“知繹,到底怎麽了?”周淮生隔著被子拍了拍林知繹的後背。

林知繹的聲音聽來嗡嗡的,“我以前只是失憶了, 我才不是那種傻了吧唧的樣子。”

周淮生反應過來, 含笑說:“我知道。”

林知繹揪了兩下周淮生的病號服,聲嘀咕:“你麽都不知道。”

周淮生把他撈出來,理了理林知繹‘亂’糟糟的頭,林知繹不好意思擡頭,他的視線停留在周淮生的喉結上, 等周淮生平躺下來, 他就自顧自地擺好周淮生的胳膊,重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周淮生甘願做人形抱枕,他用另一只手拉好被子將林知繹蓋嚴實了。

“周淮生,剛剛在來的路上我收到律師的消息, 他說林衍德大概率會被判十到十二。”林知繹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輕聲說:“實比我想的少了些, 但他畢竟殺人未遂。”

“他應該判刑才對。”

林知繹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竟然也會說樣的話。”

“來就是。”

林知繹翻了個身,腿搭在周淮生的腿上,他仰頭看著周淮生, 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把我推下山,我就不會遇到你,更不會有卷卷。”

“遇到我算不上麽好事。”

林知繹愣了愣,好時候旁邊床上的卷卷醒了,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害怕,剛嗚咽了一聲,林知繹就過來把他抱到懷裏,卷卷摟緊了林知繹,一連喊了好幾聲“爸爸”。

“卷卷怎麽了?”

“有壞人。”

林知繹和周淮生對視了一眼,那天的事到底嚇到了孩子,林知繹坐在床邊,哄著卷卷:“爸爸已經把壞人交給警察叔叔了,卷卷不用害怕。”

卷卷眼眶裏綴著豆大的眼淚,睫‘毛’長而密,一眨眼就撲閃撲閃的,他抱著林知繹受傷的手,認真地呼了呼。

林知繹指著自己的臉,“寶貝再親親我。”

卷卷立馬湊上去啪嗒一口,又因為沒站穩,一屁股摔在周淮生的腿上,周淮生接住他,笑道:“家夥胖了。”

林知繹撥弄著卷卷的手,靜靜地看著他:“你在我肚子裏的時候,可把我折騰得不輕,我當時就想著,個惡魔一定是個滾圓的胖子,不然怎麽麽鬧騰,讓我整晚整晚地睡不好覺?誰能想到生出來你麽一棵豆芽?”

周淮生臉‘色’微變,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林知繹的記憶恢復了。

記憶恢復了,怎麽還能心平氣和地躺在他懷裏睡覺?想那晚的事,林知繹不應該感到憤怒嗎?

卷卷來是害怕的,他總是想那個惡狠狠的壞人,可是只要聞到林知繹身上的味道,他就麽都不怕了,林知繹在躺在床上,和卷卷鬧了一會兒,看家夥嘴巴幹,就去床頭拿了點水果,卷卷選了葡萄,驚喜道:“和爸爸一樣的味道!”

林知繹笑著說:“和爸爸比,哪個更好聞?”

“爸爸!”卷卷回答。

林知繹把葡萄剝好皮去了籽送到卷卷嘴裏,剛準備躺下去,去瞥見周淮生默默地拿一顆葡萄,放在鼻間聞了聞,林知繹覺得奇怪,不所以地問:“你在幹嘛?”

周淮生被抓了包,有些尷尬地說:“我今天才知道,你的信息素是葡萄味的。”

林知繹怔了許久,他看著那顆葡萄,想到以前他情期受完折磨躺在床上,周淮生無能為力地坐在地上默默流淚的模樣。

還有一次,他的信息素向外溢出,吸引了隔壁的alpha,alpha被誘導情,著了魔一樣地踹出租屋的門想要靠近林知繹,林知繹在情期裏毫無抵抗之力,他打電話給周淮生,周淮生立即瘋狂地往家裏趕,終於趕在alpha進來之前護住了林知繹,那次周淮生自責到兩天吃不下東西,一找到新房子就帶著林知繹搬了過去。

因為出身、學歷和收入,周淮生來就自卑了,如果他找一個beta,或者等級低一點的omega,兩個人過著簡單平凡的日子,或許他會快樂多。

還是那個老問題,他們真的適合嗎?

看過那麽多故事,林知繹知道:愛是一兩的粘合劑,但絕不是十二十的保障,周淮生和他的差距,永遠是一個定時炸彈,會在以後的某一天某一個時刻爆。

林知繹一直逃避去思考個問題,現在他必須盡快找到答案,因為他知道,再相處下去,就真的割舍不開了。

就像現在,如果周淮生不抱他,他就睡不著了。

“知繹,你沒有貼抑制貼嗎?為麽卷卷總是能聞到你的味道?”周淮生打斷林知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