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周淮生哄他:“因為天氣太冷了,卷卷出來會感冒的,而且叔叔不是一直陪著你嗎?”

卷卷抽抽搭搭地說:“想要你和叔叔一起陪著我。”

林知繹別過臉,手插在口袋裏往旁邊走了一步,周淮生也有些尷尬,低聲對卷卷說:“叔叔工作很忙的,只能有空的時候過來陪陪卷卷。”

卷卷的眼淚簌簌往下掉,他把臉埋在周淮生的肩膀上,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小聲說想噓噓。

周淮生便對林知繹說:“我帶他去一趟飯店的衛生間。”

林知繹點頭。

周淮生剛走,王兵就滿臉笑意地走上來,他也不好意思和林知繹握手,撓了撓頭,說:“你好,你是淮哥的朋友?”

“是。”

“我覺得你有點面熟,你是不是在鼎勝大廈上班啊?我好像在那裏見過你。”

林知繹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微笑著說:“是,我在那裏上班。”

“我就說嘛,看著面熟,”王兵搓了搓手,“我聽說鼎勝工資特別高,就普通文員的保底工資也有一萬多。”

林知繹並不太清楚情況,便沒有搭話。

王兵自顧自地說:“還是坐辦公室的好,不像我們這種純體力勞動,累死累活,風裏來雨裏去的,一個月下來頂破了天也就五千多。”

“不是說有六七千的嗎?”

“那是趕上好時候的,現在賺不到這麽多,五千多都算好的了,主要是現在平台越來越多,這個優惠那個補貼,這個一小時到家,那個閃電快送,最後壓力都在我們身上,倒黴的時候,一整天都接不到順路單,還要被顧客投訴,真想辭職不幹了。”

“那周淮生呢?他一個月能賺多少?”

“淮哥啊,他賺的不算多,他肯吃苦,但畢竟孩子那麽小,他兩頭顧不過來,那種六七千的都是從早上到夜裏,淮哥九點就得回家,他最多賺個四千多,還得除去日常開支、房租和小卷的醫藥費。”

“醫藥費?”

“誒喲,小卷是這半年才好一點的,剛出生到一歲生日之前你不知道,真能把人折騰死,隔兩天就要去一趟醫院,白天不醒晚上不睡,整宿整宿地哭,還不肯吃東西,真不知道淮哥那段時間是怎麽撐過來的。”

王兵說著說著意識到不對勁,林知繹的穿著打扮明顯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周淮生怎麽會有這樣的朋友,剛想問,周淮生從後面走過來,“小王,劉哥喊你。”

“哦來了!”王兵笑著對林知繹說:“以後再聊。”

林知繹微微頷首。

周淮生說:“你工作上有事就回去吧,卷卷我來帶。”

林知繹擡眸看了他一眼,接過卷卷,說:“不用。”

“林先生,你怎麽了?”

“我今天去找了楊大夫,問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周淮生臉色陡變。

“我為我之前說的話向你道歉,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一直說自己趁人之危,但是可能事實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樣,我——”

周淮生打斷他:“就是你想象的那樣,林先生,老楊他所說的也只是從我這邊聽來的一些很片面的東西,而且都過去兩年了,他也未必記得清楚,我是唯一知道實情的人。”

林知繹困惑地看著他,“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事實就是我強迫你,你那時候處於失憶的狀態,神志不清。”

“那這個紙條呢?我神志不清的話,能寫出這樣的字嗎?”林知繹急切地把口袋裏的紙條展開給周淮生看。

那一盒紙條,周淮生早在深夜翻過無數遍,他只看了一眼,便說:“就是因為你神志不清醒,才會傳紙條,正常人會這樣做嗎?”

林知繹怔住。

“那時候你看了一部電視劇,裏面的男女主角是同桌,總是上課的時候傳紙條,你模仿他們,寫了紙條塞進我的口袋裏。”

“不是的,這些話我一定是在清醒的時候寫的,我了解我自己。”

“但你不了解那個時候的你。”

林知繹滿腔的惱怒,他明明已經給周淮生脫了罪,“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林先生,你為什麽要搞清楚這些事呢?證明了我不是壞人,證明你當時很清醒,然後呢?有什麽意義嗎?你可不可以就當我是壞人,你就像之前那樣恨我惡心我,我都心甘情願地接受,請你不要再去糾結這些事了。”

不要給我留半點念想,讓我以為我和你還有可能。

林知繹的眼淚落下來,他不想再說話,他抱著卷卷走到車邊,把卷卷放到兒童座椅上,然後一言不發地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離開了。

留周淮生一個人站在路邊。

林知繹氣得呼吸不暢,等紅燈的時候,他一拳捶在方向盤上,惱道:“卷卷,你爸爸是混蛋!笨蛋!”

卷卷揪著安全帶,反駁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