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怎麽會早產?”

周淮生錯愕地望向林知繹,他難以置信地,甚至是有些憤怒地問:“什麽?”

林知繹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我問卷卷為什麽會早產,怎麽了?”

周淮生的第一反應是,林知繹是在卷卷面前演戲嗎?為什麽早產,他怎麽會不知道?有必要裝作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嗎?

周淮生從來沒想過能再重逢,每次見面,他都盡可能保持著距離,閉口不提當年的事情,他沒奢求林知繹能回到他身邊,甚至讓卷卷喊林知繹叔叔,看著孩子一次又一次失落,他心都要碎了,林知繹為什麽還要這樣絕情呢?

他們聊的內容,卷卷又聽不懂,但既然林知繹想要演戲,周淮生便陪著他,沒必要橫生枝節,他說:“可能因為我是beta,卷卷的爸爸是優級omega,我沒辦法給他提供信息素安撫,所以就早產了。”

“你是beta?”林知繹歪著頭問。

周淮生這才察覺出不對勁。

林知繹好像不是在演戲。

“原來beta和omega生的孩子容易早產。”林知繹自顧自地說。

周淮生試探著問:“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就是在醫院嗎?那天卷卷正好哮喘發作。”

林知繹皺起眉頭,反駁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酒吧門口嗎?你撞了我。”

周淮生怔然地看著林知繹,看了許久,直到卷卷拽了拽他的褲腿,他才回過神,卷卷仰著頭說:“爸爸,要喝水。”

周淮生去餐桌邊拿保溫瓶和卷卷用的水杯,他的手有點抖,水撒出來,林知繹覺得奇怪,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周淮生僵硬地笑了笑。

“對了,那卷卷的爸爸呢?”

周淮生猛然望向林知繹,在對上林知繹疑惑的眼神後,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林知繹真的忘了,他好像再次失憶了。

一個人怎麽會失憶兩次呢?周淮生搞不懂,但他想:那樣不堪的記憶,忘了也好。

他把水杯遞給卷卷,又去茶幾下面拿了哮喘藥,放到卷卷手裏,才回答林知繹的問題。

“離婚了。”他說。

和後勤組的人說的一致,林知繹也沒有太意外。

“為什麽離婚?”

周淮生沉默了一會兒,林知繹意識到自己問了過於私密的問題,剛想道歉,就聽見周淮生說:“是我對不起他,他不想要孩子的,是我趁人之危,後來他家裏人找到他,他就回去了。”

林知繹聽得一頭霧水,就抓住了“趁人之危”四個字,原本積攢的好感迅速消失,他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周淮生,“那確實是你的問題。”

周淮生低下頭,眼神有些黯然。

卷卷吃了藥,見沒有人理他,就默默地抱著杯子走到桌邊,踮起腳努力地把杯子放上去,可是他個子太小,短短的胳膊支愣起來,杯子就開始搖搖晃晃,剛碰到桌邊,杯子就傾斜倒下,裏面的半杯水全澆在卷卷的臉和衣服上。

周淮生沒來得及把他拉開。

杯子在卷卷腳邊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聲響。

卷卷低著頭呆呆地看著他的小熊杯子,他沒有哭,可嘴角還是忍不住往下撇,幾秒後,他很難過地望向周淮生,聲音裏帶著哭腔:“爸爸,小熊碎了。”

周淮生把卷卷抱開,拿了一條幹毛巾塞到卷卷的領口,安慰道:“沒事,爸爸明天再去給卷卷買一個小熊杯子。”

“卷卷弄壞的。”卷卷把臉埋在周淮生懷裏,因為做錯了事情感到內疚。

“卷卷也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卷卷不哭,杯子很便宜的,五根棒棒糖就可以買一個杯子,爸爸明天就去重新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卷卷抽抽搭搭地擡起頭,認真地說:“那我不吃棒棒糖了。”

林知繹嘴裏的棒棒糖忽然就不甜了。

他清咳兩聲,沖卷卷笑:“叔叔給你買,你想要什麽樣的?”

“不要。”卷卷搖了搖頭,重新把臉埋在周淮生的懷裏,過了半分鐘,還不忘周淮生說的要懂禮貌,擡起頭對林知繹說:“謝謝叔叔。”

卷卷哭了一會兒就困了,周淮生抱著他去洗臉洗腳,然後就把他放到床上,脫了羽絨背心和褲子,蓋好被子。

林知繹坐在餐桌邊上,覺得有點冷,可是客廳裏沒有空調。

周淮生安頓好卷卷,走到林知繹身邊,問他:“還很疼嗎?能走路嗎?”

林知繹伸手去夠自己的皮鞋,周淮生先一步拿到,幫林知繹穿好,沒有系鞋帶。

林知繹有些局促,撐著桌邊站起來,左腳剛沾地,就像有一束電流從腳踝直接竄到腰胯,痛得林知繹重新坐了回去。

“看起來還挺嚴重的,這樣吧,你去床上躺著,我幫你用冷毛巾敷一下。”

“床上?”

“你今晚應該是走不了了,也不能一直坐在這裏,”周淮生朝他伸手,說:“沒事,你和卷卷睡,我在客廳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