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皇後娘娘,你變得和以前……(第2/3頁)

卻不知對這倆孩子而言,比起過往的一切,她將這一切說出來的用意更加令他們崩潰,等他們好不容易緩過來,又趕上雲伯日漸糊塗,那之後他們倆就徹底長大了。

雲息再也不嚷嚷著要仗劍江湖,開始憑借岑吞舟罰他時在雲記累計下的經驗,慢慢接手雲記的生意,讓雲伯能卸下重擔。

江袖也不再跟雲息鬥嘴吵架,利用自己的才能,成為雲息的臂膀,和他一塊打理雲記。

所以當初在玉蝶樓初見岑鯨,他們倆的反應委實不算誇張,卻不想因此被岑鯨誤會他們二人沒有看過自己留下的第二封信。

江袖的話語不僅打了沈霖音的臉,還讓沈霖音意識到——

岑吞舟早在死前就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怎麽可能!

她強壓下心慌,將心思都拉回到當下,問江袖:“那封信呢?”

只要能拿到那封信,何愁不能給雍王翻案。

江袖:“燒了。”

早就燒了。

沈霖音哽住,微怒:“你當真不想為你爹翻案嗎?”

江袖低下頭:“不想。”

沈霖音:“你就半點都不顧你與蕭澤之間的父女之情,眼睜睜看著他背負造反的罵名,永世不得入皇陵?”

江袖又不是消息閉塞的大家閨秀,自然不會被牽著鼻子走:“雍王謀逆是被陷害,可他所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卻都是真的,若非他是先帝嫡子,早就該死一萬回了,不入皇陵也是他的報應。更況且……”

江袖咬牙:“他若翻案,背上罵名的,就會是岑叔。”

岑吞舟當年為了她能平安度日,將一切真相寫在信中,根本不在乎這封信是否會成為雍王“無辜”的有力證據,可她卻無法眼睜睜看著她的岑叔因為她,背上使先帝與雍王父子相殘的罵名。

江袖道明自己無論如何都不願替親生父親翻案的原因後,雅閣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皇後說不清是諷刺還是感嘆:“你跟我那堂弟,當真是不一樣。”

提到因為殺父之仇跟岑吞舟反目的岑奕,江袖並不覺得羞愧,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對沈霖音說:“奴婢和岑將軍當然不一樣,雍王就算還活著,復立後當上皇帝,也未必能容下一個妓子所出的女兒,殺父之仇和岑叔的恩情,奴婢知道哪個更重,也知道自己該怎麽選。”

面對江袖堅毅的眼神,沈霖音意識到自己出師不利,可以結束這次的會面離開了,但她並沒有就此打消利用江袖的念頭——

再堅定信念又如何,這世上明明知道,卻不得不違背本心去做的事情,難道還少嗎。

沈霖音離開之際,江袖還問她:“皇後娘娘,奴婢分明記得,您與岑大人不曾有過恩怨,如今為何不惜讓岑大人背負罵名,也要讓奴婢為雍王翻案?”

沈霖音當然不會告訴江袖自己想讓她女扮男裝當傀儡皇帝,甚至在一開始的計劃中,她想的就是先讓江袖被仇恨沖昏頭腦,然後再告訴她雍王之子說話的分量會比雍王之女更重,騙她女扮男裝,出現在朝臣面前,為雍王翻案。

等到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將她推上皇位,一旦後退便是萬丈深淵,自是由不得她後悔。

所以眼下,面對江袖的答案,她的回答是:“無論是誰,死了就什麽都沒了,顧及那無用的身後名做什麽。”

江袖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意外,還膽大包天地對她說了句:“皇後娘娘,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沈霖音冷笑:“誰不會變?”

蕭睿變了,她變了,就連岑吞舟,不也曾忘卻自己最初的模樣,變得面目全非……

岑吞舟真的變了嗎?

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沈霖音突然想起江袖方才所說的話。

岑吞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招來殺意,甚至提前備好了書信,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半分收斂。

為什麽?

為什麽??

總不能是他根本就不想活了吧!?

沈霖音眉頭緊蹙,就在這時,馬車行入宮門。

嬤嬤出聲提醒沈霖音,沈霖音睜開眼,下了車,改乘步攆回自己的寢宮換衣服。

她換好衣服,又乘步攆往紫宸殿去。

紫宸殿是皇帝的寢宮,皇帝近來又“病”了,她得時時過去看著才行。

她從步攆上下來,一擡頭,就看到玉階上佇立著一抹紫色的身影。

她扶著嬤嬤的手一步步邁上玉階,來到了那人面前。

“下官見過皇後娘娘。”燕蘭庭離開望安廟後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或可一勞永逸,就回府換官服,朝皇宮來了。

“燕大人免禮。”沈霖音問:“不知燕大人來此,可是有要事找陛下商量?”

燕蘭庭直言不諱:“下官是來找皇後娘娘的。”

“哦?”沈霖音面上帶笑,心裏卻在猜燕蘭庭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