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第2/3頁)

陵陽縣主定定地看著岑鯨,見她這話說得尋常,不像恭維,而是發自內心如此覺得,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之後還發生了另外一件讓她開心的事情,就是蕭卿顏沒來。

開宴後酒過三巡,陵陽縣主借著醉意,表達了一下自己對蕭卿顏沒來的喜悅,還悄悄告訴岑鯨,自己為什麽會討厭蕭卿顏——

“若非瑞晉,我定能如願嫁給我的吞舟哥哥。”

帶著酒香的氣息落在岑鯨耳畔,岑鯨在心裏回了她一句:那不能,就算當初她和蕭卿顏沒有互相拿對方做擋箭牌,她也不會娶陵陽為妻。

可憐蕭卿顏,因為她,至今還被陵陽記恨在心。

說完原因,陵陽還說起了蕭卿顏的壞話,罵她占了吞舟哥哥,最後卻又辜負了他。

罵著罵著,陵陽熄了聲。

她愣愣地看著岑鯨眼底的無奈,突然把臉湊到岑鯨面前,額頭抵著岑鯨的額角,鼻尖輕蹭岑鯨的臉頰,嘆息道:“你真的好像他。”

“像到我都有些替你擔心了。”

岑鯨:“擔心?”

陵陽輕輕地笑:“你可知在這京城,有多少人認識他,又有多少人,至今都還記著他?”

“太多了,多到數都數不完。”

“誰叫他……他……嗐,這就是不好好讀書的下場,誇個人都找不到話。”說著,陵陽朝離得近的一位夫人招呼:“來來來,送我兩句誇男人的話,現成的就行。”

那夫人不明所以,但還是想了兩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①。”

“好!”陵陽喜歡這兩句,轉頭對著岑鯨重復道:“誰叫他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這樣的人,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樣,能引人不由自主地望著他,記住他。”

陵陽此刻明明看著岑鯨,卻又像是透過岑鯨,再看另一個人。

岑鯨算是實打實體驗了一把給自己當替身的滋味,她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問:“縣主是沒記住前一句嗎?”

陵陽縣主確實沒記住前一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她因被拆穿而尷尬,想起岑吞舟當初也是那麽的不解風情,總在氣氛正好的時候說些毀氣氛的話,忍不住嘟囔:“倒也不用像到這個地步。”

她試圖轉移話題,問岑鯨:“喝酒嗎?”

岑鯨搖頭:“我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陵陽:“身體不好呀,那是不能喝,我家有個小大夫,雖然我是瞧他好看才把他招進府的,但他的醫術著實不錯,改天我帶他來給你瞧瞧。”

陵陽又往嘴裏送了一口酒,輕聲道:“你可要好好活著,別像那人似的,說沒就沒了。”

岑鯨沒接話,只默默地喝了口茶。

忽然,不遠處的男席傳來一陣騷亂。

陵陽縣主好奇那邊發生了什麽,就把楊夫人叫來問。

楊夫人過了好一會兒才來,說是禮部尚書醉酒失態,不小心掀了桌子。

陵陽對那滿臉褶子的老東西不感興趣,就沒再追問。

倒是岑鯨,看出楊夫人眼底努力壓制的驚恐,雖有些困倦不太想動,但還是在之後尋了個借口離席,去找楊夫人問男席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若是白秋姝來問,楊夫人肯定不會說,可來的是岑鯨,楊夫人本就滿心的慌亂無措,急需有個人來替她分擔,因此她猶豫片刻,還是跟岑鯨說了:“那位尚書大人哪裏是醉酒失態,分明就是蓄意刺殺!”

岑鯨眼皮一跳:“刺殺誰?”

楊夫人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才靠到岑鯨耳邊,小聲告訴她:“燕丞相。”

這是岑鯨沒想到的。

岑鯨負責寫請帖,自然知道現任的禮部尚書是吳昌庸,一個比她舅舅白志遠還要剛正不阿的人。

在她的記憶裏,吳昌庸跟燕蘭庭關系不錯。

岑吞舟死前那段時間各種胡作非為,吳昌庸恨不得把岑吞舟罵死,卻依舊跟燕蘭庭保持來往。

用吳昌庸本人的話來說,燕蘭庭跟岑吞舟就是兩類人,他得拉著燕蘭庭,不讓燕蘭庭跟岑吞舟同流合汙。

怎麽如今……變成這樣了?

岑鯨問楊夫人:“不是誤會?”

“我也希望是誤會,可那尚書大人是掏了刀子的,被制服後還大聲斥罵燕丞相,說……”楊夫人越發壓低了聲:“說燕丞相和他那老師都該死,這怎麽能是誤會,若非燕丞相讓上將軍把尚書大人押走,還當著眾人的面親口說尚書大人是醉酒失態,這事兒怕是早就傳開了。”

岑鯨安撫六神無主的楊夫人:“燕丞相既然是當眾這麽說的,在場的人都聽到了,想來他也不會在日後反口,舅母還是放寬心,莫要叫女席這邊的人看出端倪。”

楊夫人覺得岑鯨說得有道理,點點頭應下,接著又回屋去洗了把臉重新上妝,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顯得那麽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