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不是岑叔。”……(第2/3頁)

岑鯨垂下眼,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無妨。”

掌櫃瞧了微微一愣,總覺得眼前這姑娘垂眼說話的神態,像是在哪見過。

岑鯨都不介意了,安馨月和喬姑娘自然也不會說什麽,不過——

“那位公子是誰,長得可真漂亮。”安馨月手又癢了,想找長相俊美的雲息畫幅畫。

“誰說不是呢。”喬姑娘用手背貼臉降溫,實在是被雲息那張臉給驚艷到了。

因為這一場插曲,安馨月和喬姑娘幾乎沒怎麽看白秋姝的比試,都在討論雲息的樣貌,待白秋姝拿了獲勝的牌子上來,向她們兩人興師問罪,她們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麽,一人一杯菖蒲酒,嬉鬧著跟白秋姝道了歉。

她們這邊玩得開心,在她們對面隔著老遠的包間裏,卻是截然不同的氣氛。

玉蝶樓的裝潢向來以貴氣雅致著稱,書卷氣十足的描金烏木桌案上用琉璃器皿盛著角黍和幾樣精巧的點心,但桌案兩旁的人卻在各自出神,沒人說話,也沒人碰桌上的東西。

掌櫃進來換酒,為了緩和氣氛沒話找話,正巧雲息也想分分神,便垂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

掌櫃見少東家這幅模樣,忽然知曉自己為何會覺得那姑娘的神態眼熟——少東家跟那姑娘長得不像,神態倒是有幾分相似。

待掌櫃離開,又過了許久,緩過神的江袖才一把扯掉自己臉上的薄紗,起身到一旁洗手的地方,用臉盆裏已經涼掉的水洗了把臉。

把臉擦幹,她又戴上面紗回到桌邊,啞聲道:“長樂侯府的喬敏,安貴妃的娘家外甥女安馨月,白家三姑娘白秋姝,還有她的表姐——岑鯨。”

他們倆都聽說過白秋姝射殺兇徒的傳聞,自然也聽人說過那位被挾持的白家表姑娘長得像他們岑叔。

可他們也見過岑家送來京城的旁支,還以為所謂的像,僅僅是指臉上某個部位像,亦或是神似,怎麽也沒想到,能像成這樣。

兩人靜默許久,雲息才道:“她不是岑叔。”

江袖低下頭,摳自己的指甲:“我知道。”

回過神來就已經知道了,可她忍不住,看到岑鯨,她仿佛看到了岑叔,當初得知岑叔死訊時有多崩潰多難過,她看到岑鯨就有多無法控制自己。

兩人相對而坐,默默消化各自的情緒。

直到——

“你說……”江袖問:“她有沒有可能是岑叔的女兒?”

話落,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起身走出包間,順著“回”字形的長廊朝對面走去。

他們走到時,喬姑娘訂的包間門是開著的,裏頭沒有喬姑娘等人的身影,只有一個正在收拾桌子的酒樓姑娘。

“原先在這吃飯的人呢?”雲息問。

那姑娘忙道:“回少東家的話,那夥人剛剛離開,現在應該已經到門口了吧。”

雲息跟江袖趕緊往樓下走,轉身時,雲息瞥見了桌邊放著的托盤,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條長命線。

這是他們玉蝶樓給年輕客人準備的,客人要是喜歡,能直接系上帶走。

四條都在,也就是說岑鯨她們都沒有拿玉蝶樓提供的長命線。

雲息刹住腳,轉身進去從托盤上拿走一條長命線,才又快步追上走在前頭的江袖。

他們來到一樓,在門口看見了鉆進馬車的岑鯨。

江袖朝門口的方向喚了一聲:“岑、岑姑娘!”

車夫停下了揮鞭的動作,馬車的車窗簾子也被人從裏頭掀了起來。

掀簾子的人就是白秋姝,馬車裏頭除了她跟岑鯨,還有她們倆的丫鬟,至於喬姑娘和安馨月,她們已經坐自己家的馬車走了。

“阿鯨,有人找你。”白秋姝對馬車裏頭的岑鯨說。

岑鯨看是江袖,就讓白秋姝在車上等一會兒,自己帶著一個丫鬟下了車。

江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就方才的事情跟岑鯨道歉,然後又說岑鯨長得像她一個親戚,便跟著詢問起了岑鯨的父母。

岑鯨猜到他們的想法,便一一回答了江袖的問題,把自己親爹姓甚名誰哪裏人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把求證的渠道一並告知,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聽完岑鯨的話,江袖眼底浮現出了肉眼可見的失望。

岑鯨:“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等。”雲息拿出那條長命線,說:“今日是端午,岑姑娘系上長命線再走吧。”

岑鯨默默舉起自己的右手,用料輕薄的衣袖從她手臂上滑下,露出系了三條長命線的手腕。

岑鯨此舉意在告訴雲息,她已經有很多長命線了,真的不需要再添一條。

可惜岑鯨並不知道,此時在她面前的雲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臉倔強說什麽都要出去闖蕩江湖,被她用幾句話就能制服的叛逆少年了。

如今的雲息,有些像他爺爺,又有些像岑吞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要臉起來跟當初的岑吞舟是一模一樣:“反正都這麽多條了,再加一條,想來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