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兇宅試睡(4) 月伢血統覺醒!……

為了拍攝效果, 房間留了一盞小夜燈,月伢的表情清晰可見。

看到月伢的眼神,長在阿海背脊上的眼睛緩慢轉動, 它附近的皮膚向裏收縮,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眯了起來, 不滿情緒顯而易見。

“你非要管這閑事做什麽?”女人的聲音雖然輕柔,卻透露著警告,結合皮肉蠕動的混沌聲響,更令人不悅。

女鬼和阿海之間產生的羈絆原本與月伢無關,奈何她看不見“溫馨提示”, 大半夜擾民吵醒他,讓他撞見這一幕。阿海幫他打掃衛生,多少有點室友情誼,這閑事他還真的——

“管定了。”月伢松手,肥肥輕巧地跳到木床的階梯上,待命。

“唉, 真是不知死活呀……”背脊上的血眼睛滋滋地往外冒陰氣, 像鍋血水煮沸了。

阿海清醒了些,想起自己的室友很脆弱,聲音不禁帶了點哭腔:“小月, 你別管我了, 走!”

長在阿海肩胛骨附近的四只手扭轉方向,指甲沖著月伢的臉面。

空中響起手關節運轉的“哢哢”聲,一只手伸到月伢面前, 猩紅指甲勾起,瞄準他的眼睛。女鬼低笑:“太感人了,你朋友多為你著想, 懂點事兒吧。”

月伢能感覺到,這依舊只是警告訊號,女鬼想把他嚇跑。或許是他沒有和女鬼產生羈絆,女鬼暫時不能要他的命。

“好,我走。”月伢故意露怯,後退了一步。女鬼柔柔地笑了起來,手掌稍微往後撤。

女鬼松懈之時,月伢突然出手,掐住女鬼的手腕狠狠一折!

“哢嚓”一聲,那細細的手腕斷了,皮膚被斷掉的骨頭撐得變形,長而枯瘦的手指垂了下去。女鬼慘叫一聲,斷掉的手條件反射地縮了回去,阿海的背脊上只剩下三只手。

阿海背脊上的眼睛頻繁收縮,不斷釋放怨氣,女鬼沒想到自己會被算計,也沒想到這人是真的膽大包天,竟廢掉她一只手。

手掌被陰氣灼出一片黑印,帶來針紮似的疼痛,月伢甩了甩手,擡頭迎上女鬼的目光。

那只開在脊椎的眼睛變得陰毒無比,月伢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一個信息:這下梁子結大了。

月伢在心裏冷笑,從她深夜擾民開始,這梁子就結下了好嗎?

女鬼突然伸出兩只手,隨著手臂延長,阿海背上的皮膚被高高扯起,他疼得渾身抽搐,又哭又喊。

月伢速度也快,及時掐住沖過來的兩只手,這個姿勢不好使力,他斷不了女鬼的手腕,只能制衡。

女鬼哼笑,第三只手掐向月伢的脖子。

照這個情況下,月伢無論如何也接不住第三只手,尖長的指甲馬上就能劃破月伢的喉嚨,女鬼嘆了口氣:“我只是來拿點東西,你非要和我作對,你身上這副……啊!”

女鬼忽然慘叫起來,那只手頓在空中,再也不能往前伸。

背脊上的眼珠子往下看,一只雪白的小奶貓不知何時鉆到了床上,緊緊咬著手臂的根部,奶貓雖小,卻拿出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氣勢。

更恐怖的是,她的陰氣像牛奶一樣灌進了奶貓的嘴裏,流失陰氣的手臂萎縮了近半,像根皺巴了的甘蔗。

“哪來的貓!”女鬼有些崩潰。關鍵是這貓咬鬼怎麽那麽疼!

背脊上的眼珠子又往前擡,女鬼看到青年戲謔的眼神,心裏頓時拉響警報,飛快撤回了被掐住的兩只手。

女鬼的所有手臂都潛入阿海的身體裏面,開在脊椎上的眼睛也閉合起來,銷聲匿跡。

阿海被這麽折騰一番,去了半條命,由於又哭又喊,嗓子也壞了,只能發出低啞的氣音:“她走了嗎?”

要不是肥肥還眼巴巴地蹲守在旁邊,月伢就相信她走了。

“走了,睡吧。”月伢看似懶散放松,卻還在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他打賭這位吃了虧的姐姐馬上就要偷襲了。

結果一轉身,他就看到了一張倒掛著的女人臉。

距離太近他看不清這張臉的全貌,只能注視著那雙血紅的眼睛。

女鬼彎起眼睛,用溫柔的聲音討要東西:“你身上這副紐扣真是上等貨色,我正好缺幾副紐扣,給我好嗎?我拿到它們馬上就離開。”

月伢覺得這措辭有些耳熟,青月小區裏的物業鬼也說過類似的話,找到十塊錢他就會離開。

但這兩者的邏輯不一樣,月伢是真的拿了物業鬼十塊錢,可是這個女鬼姐姐怎麽來白要東西?

偽裝成善鬼模樣,以為他就會天真地答應?做鬼,能不能別想著不勞而獲。

月伢呵呵一笑:“你在夢遊?”

女鬼聽不懂他的話外之音,聲音放得更輕了:“什麽意思?你答應了還是……”

月伢:“我說你在做夢。”

女鬼臉上溫和的笑容裂開了,她陷入短暫的沉默,維持著懸掛的姿勢一動不動,也沒有繼續攻擊月伢,好像被這句話打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