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何止有傷,傷還不不少。

本來雪白粉嫩的肌膚,如今上頭青一塊紫一塊,胳膊上、腰背上、腿上甚至足上,有的還是紅痕,有的卻已淤青發紫。

尤其她背上,有一塊成人男子巴掌大小的青紫,隱隱破了皮滲出血。

乾武帝心裏突突地冒著火氣,腦中的人也沒消停,叫囂著死死死死死死死!

這也就罷,‘他’激動了還跟自己搶身體,以至於乾武帝左支右絀,頗有些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把‘他’摁下,他用手指一處一處地摸著她的傷。

她禁不住疼,又開始冒起眼淚花,細細地抽著氣說疼,那模樣真是又可憐又可疼。

他哄道:“要摸清楚了,才知道骨頭是否受了傷。”

是的,他不光摸,他還問她是什麽樣的疼法,皮肉上的疼和骨頭上的疼是不一樣的。

「你能不能輕點,沒看見她哭了。」

「她都疼成這樣了,你問她什麽疼法,她分得清是哪種疼?」

「你摸傷不如我擅長,我來。」

乾武帝忍了忍道:「你是擅長,但你管得住你的手腳?」

「我怎麽管不住自己手腳?」

他索性換了‘他’來,誰知‘他’一上手,她抽氣得更大聲不說,還瑟縮著想躲。

紀昜當即不弄了,換給他。

乾武帝道:「我就說你粗手粗腳。」

「無雙是我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饞她身子。」

乾武帝臉色晦暗,見‘他’不再揪著繼續說,便知‘他’大抵是順口一句話,並沒有走心。

好不容易確定了沒有骨傷,只是皮肉上的傷勢,此時無雙早已是驚嚇過度,又精疲力盡,沉沉睡去,即使睡著了還抓著他衣角不丟。

無法,乾武帝只能讓她睡在自己膝上,又用披風將她蓋住,叫了李信和陸修平進來。

陸修平剛進來,就看見陛下膝上露出的半捧烏發。

他不敢多看,忙跟著李信跪下了。

李信抱拳道:“此案發生在東城範圍,臣等失職!”

乾武帝揮了揮手:“罷,別說這些無用的。”

李信這才道:“事發地點靠近安化寺附近,此地寺廟眾多,多有偏僻之地,賊人正是利用此,才將馬車驅趕到此地行兇,因還沒問過夫人內情,暫時還缺少有用的信息,不過馬車是趙國公府的。”

他頓了下,又道:“另,夫人是陸副指揮使遇見的,也是他派人找到了案發地。”

李信此言明顯是在幫陸修平邀功,陸修平當即一五一十地訴說了當時情形。

以前陸修平還覺得李信做事太死板,把他逼得出來巡街,此刻是真心實意覺得,巡街好啊,巡街也能送功勞。

像他這種勛貴家的子弟,看似身份高貴,無奈家中子弟眾多,能在陛下眼裏掛上號的鳳毛麟角,如今他也是鳳毛麟角之一了。

“方才朕問過她,死的那行兇人就是車夫。”聽完後,乾武帝道。

方才他趁為她看傷之際,也詢問過她究竟,她雖驚嚇過度有些語無倫次,但大致也說清楚了。

乾武帝慶幸對方手段極為拙劣,竟用車夫來行兇。

恰恰是因為此,那護主的丫鬟才能借地勢和對方搏鬥,甚至一直糾纏住對方,最後被她從後面砸了幾凳子死在當場。

同時他也有些自責自己的疏忽大意,竟沒有派人保護她,只想到給她身份,給她榮寵,讓人不敢動她,自覺積威已足,前朝後宮早已被他清理幹凈了,卻忘了總會有蠢人妄動虎須。

李信神色一凝,道:“屬下這便派人去趙國公府。”

乾武帝點點頭:“此案不用交給順天府,也無需交由大理寺,就由你們來查。”

“是。”

.

午陽高懸。

一般用罷午飯,都是午間小憩的時候,偏偏五城兵馬司來了人,驚動了整個趙國公府。

雖來人沒有圍了整個府邸,但來後分外不客氣,先是閉了所有門戶,再是封了馬房,又把有關下人叫來問話。

若只是兵馬司下面的人也就罷,偏偏來的是李信。

這個擺著明面是陛下心腹的人。

當年宮變,李信也在其中立下功勞,這才坐上指揮使的位置。看似一個東城兵馬司指揮使的位置不起眼,但恰恰都知其背後之人是陛下,是陛下放在外城的眼線,五城兵馬司儼然以其為首。

所以他上門能有什麽好事?

一問之下才知,那郿氏竟遭到襲殺,出事就出在趙家的馬車上,行兇之人也是趙家的馬夫。

趙瑞整個人都蒙了。

還算他沒有亂了方寸,當即問道奉天夫人如今可是安穩。

李信看了他一眼,道:“夫人性命無憂,卻受了重傷。”

趙瑞松了口氣,人沒死就好了,若是死了……他不敢再想,當即做出一副隨便兵馬司查問之態,又找了借口走開,下去後方露出氣急敗壞之態,把他覺得有可能下手的人都叫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