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同 上

隨著魏合突破石皮的消息放出去後。

因為實情被隱瞞，除開鄭老外，其余沒人知道，魏合的實際突破時間，還要比現在早兩個月。

所以這次突破，雖然引起了一點點院子裏的波瀾，但很快便沉寂下去。

如今大家更關心的，是七家盟和洪家堡什麽時候開打。城裏城外人心惶惶。

不少人想走，但城外更亂更危險，山匪猛獸隨處可見，要知道人口也是一種資源。

男的一旦被抓就是去當苦役，女的稍有姿色就是去勾欄青樓，沒姿色的也得去當雜役。

甚至殘忍一些的，直接會被抓去當肉幹。

外城內，有本錢跑路的，都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是沒法跑的，以及跑不了的。

魏合一大早，便起來先練了一趟拳，然後才擦汗，和二姐一起吃了點粗糧粥，加肉末炒蛋，之後才快步朝著鄭老那邊過去。

他得了鄭老的吩咐，去院子時候，先去裏屋的小院。

從魏家小院出來，天剛蒙蒙亮，路面上右側的一條胡同裏，隱約傳來對毆聲。

魏合路過時，看到幾個半大少年在對打。一人獨戰兩個。

單打獨鬥那個，一聲大喝，手裏不斷灑出大片石灰粉。打得對面兩人嗷嗷直叫，連連後退。

只是不多時，對面其中一個少年，手起石落，一塊磚頭狠狠砸回去。

撒石灰粉的少年被砸了個踉蹌，再度怒吼一聲，繼續一頓亂灑石灰，沖上去又是一套瞎基霸拳。

魏合心頭微微搖頭。

‘太粗糙了，石灰不是這麽用的……磚頭也應該往腦袋砸。’

他心裏對新一代街霸少年的評價再度調低。

越過胡同，街面上已經有些雜貨店開門了。只是門並未全開，外面還有後木頭做成擋板，把大門擋住，只留出一些縫隙。

有人正從這些縫隙裏遞東西進去，以物易物交換購物。

魏合路過時掃了眼，交易時，這些人用的都不是銀兩，而是一個個小袋裝著的不知名物事。

他記得最初的時候，還有人用銅錢，但現在卻連銀兩都沒了。

內城區也已經用黃金金票，作為交易貨幣。

魏合一眼望去，空蕩蕩的街面上，左右加起來，也只有三家店開，來往的人流，合起來也不超過十人。

地面到處是垃圾，也沒人清理。

‘這地方越來越破敗了……’

他心中嘆息，加快腳步，轉了幾個彎，來到回山拳院門前。

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去。

外院裏，已經有幾人提前到了。他一進門，馬上便吸引來視線。

魏合面色平靜，速度不快不慢，穿過外院。

他能感覺到周圍那些視線中蘊含的東西，比起他還是牛皮時，同樣是進門投注來的視線。

那時候是僅僅瞟一眼便收回去。而現在，則是略微帶了一絲份量。

有的是漠然，有的是不服不甘，也有羨慕，還有溫和親近。

此時投注過來的目光，可比之前重多了。

這就是份量。

魏合一眼回望過去，被他看到的師兄弟們，紛紛都不自覺的低下視線，不和他對視。

他邁步走進院子，明顯感覺自己走到哪，哪裏靠近一些的師兄弟就會不由自主的注意他的位置。

不同了。

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這就是突破後的待遇，不管他做任何事，總會有人不自覺的注意他。

石皮，這是回山拳院子裏真正的核心，是最上層的層次。也是最接近鄭老，會讓其另眼相待的層面。

這個層次真正和其余的外院弟子門徒，拉開了質的距離。

魏合忽然理解了，鄭老之前給他說的一句話。

二次氣血的精銳，放在七家盟也是能當個中層的好手。

七家盟的中層，放在外面那就是小幫的高層。

“不好了，楊舟，你弟弟又被堵了！是盜幫的人！”

忽然院子外，一個穿著破爛的半大小子沖到門口大叫。

正在練功的一個短發小子頓時一驚。

“帶我去看！”他一出聲，居然清脆悅耳，赫然是個女孩。

只是她臉上臟兮兮，又是留的亂糟糟的短發，身上豆芽菜一樣毫無曲線，壓根沒人看出她是女的。

“人在哪？”這女孩是新人，前幾天才加入回山拳院。名字叫楊舟。

魏合稍微有點印象。

不是因為她是女孩，而是因為，這個楊舟，出身和他一樣是在當初那條老鼠巷。

也是住在老鼠巷邊上的那一排破爛平房。

此時聽到聲音，魏合也聽到了盜幫兩個字。心頭微微一動，忽然想到當初大姐魏春，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人頂著家裏所有壓力，護著家人和弟弟妹妹。

他心頭慨然，腳步一頓，有些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