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警情就是命令

疲勞戰術既不符合相關規定,也不能用在病入膏肓的吳守義身上。

黎杜旺沒有再問,走出病房去臨時辦公室打電話向上級匯報。

余文強讓輔警打來半盆溫水,用手探了探水溫,確認不燙也不涼,這才掏出鑰匙,打開吳守義的手銬,跟輔警一起把吳守義扶下床。

“老吳,先洗臉,還是先刷牙?”

“先刷牙吧,嘴裏苦。”

“肯定是吃藥吃的,水果太涼,你不能吃,我等會兒讓人去幫你買點奶糖。”

兩個兒子活著時都沒這麽孝順,吳守義回頭道:“謝謝啊。”

余文強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謝就不用了,只要配合就行,你如果為難我,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都這樣了,怎麽為難你?”

“想為難有的是辦法,最簡單的就是絕食。我遇到過,他們也不想想,為難我有什麽用,我就是混口飯吃。”

“我如果不吃飯,你們領導就要找你?”吳守義之前從來沒被抓過,對看守所的人真有那麽點好奇。

余文強無奈地說:“肯定要找,如果人餓死了,不但領導要找我,連親屬都要找。這碗飯越來越不好吃,幹什麽都不容易。”

“你放心,我死了沒人找你。”

“說這些做什麽,趕緊刷牙吧,對了,等會兒要不要上廁所?”

“不用了。”

余文強嘴上跟他閑聊著,但注意力卻集中在他的手上。生怕他一個想不開,用牙刷捅嗓子眼。

吳守義還想見見姓韓的那個小王八蛋,自然不會自殺,刷完牙,忍不住問:“南雲的那三個人呢,是不是回去了?”

“回什麽回,他們喝酒去了!”

“你怎麽不去。”

“陵海離南雲那麽遠,天高皇帝遠,他們的領導管不到他們。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如果擅離職守,領導用不著五分鐘就知道。”

生怕嫌疑人不信,余文強擡起胳膊指指墻角上的攝像頭。

吳守義低聲問:“我們說什麽,你們領導都能聽見?”

“不說了,趕緊洗腳,洗好上床休息。”

……

余文強是真不爽,因為韓坑不但在土豪金喝酒,還打算擺流水席。

今晚請老部隊的領導和戰友,準備明天晚上請黎杜旺、楊彪悍、劉海鵬、範子瑜、周科洪和李亦軍等幫過忙的人,後天晚上要請局領導。

他這個看守所副所長在這兒幫著“擦屁股”,參加不了。

老婆晚上要回家帶娃,一樣參加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胡吃海喝。

讓他更郁悶的是,那個坑貨居然告訴南雲同行他是師娘,簡直讓人不可忍!

正暗暗腹誹,朱金明三人滿身酒氣的回來了。

把隔壁那兩間病房“改造”成休息室之後,他們就把行李從特巡警大隊搬過來了,把這兒當成了宿舍。

“余所,這是……這是你愛人的徒弟,專門打包帶給你的,我進去盯著,你趕緊趁熱吃。”

“你們喝了酒,進去不合適吧。”

“我沒喝,我不會喝酒,從來不喝。”李家樂咧嘴一笑,走進了關押嫌疑人的病房。

跟這些當兵的不能矯情,也用不著跟韓坑客氣,余文強接過方便袋:“我吃過晚飯,黎教到現在都沒吃,我去陪他吃點。”

朱金明跟變戲法似的,舉起一瓶酒:“還有這個。”

“茅台!”

“只剩半瓶,專門給你留的。”

“酒是好酒,但我是真不能喝,黎教估計也不敢喝。”

“那就留著不忙時喝。”

“行,我就不客氣了。”

余文強走到臨時辦公室門口,又好奇地問:“坑貨和徐隊呢?”

朱金明掏出香煙,點上笑道:“他倆是過命的交情,一頓怎麽夠,這會兒正在搞第二場。”

“他們也就今天能喝喝,接下來一段時間,估計想喝都喝不成。”

“怎麽了?”

“嫌疑人開口了,交代了一條涉毒線索,黎教正在匯報呢。”

……

正如朱金明所說,韓昕正在家裏陪徐軍喝啤酒。

姜悅點了外賣,有烤串和花生米,捧著飲料笑盈盈地坐在邊上。

“小悅,照理說你們結婚時我應該來,可吃這碗飯你是知道的,有時候真身不由己。不過你放心,就算人不到,我們的祝福和心意也會到!”

“徐哥,我們結婚早著呢。”

“是啊,我們不著急。”

“要不這樣,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提前兩個月跟我說一聲,正好借這個機會休個假,過來喝你們的喜酒。”

徐軍吃了一顆花生米,又帶著幾分遺憾地說:“我和老呂只能來一個,不能同時休假。算了,到時候讓他來吧,我已經來過了,也見著了小悅。他還沒來過,還沒見過小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