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坦誠告解(第2/4頁)

只有聖壇是罪魁禍首。

安無咎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他也明白其實楊爾慈並不需要他的安慰。

像她這樣的人,連崩潰都是只停留在內裏的,哪怕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也會裝作坦然接受,戳穿反而是一種殘忍。

“他是死在遊戲裏了嗎?”楊爾慈問。

安無咎知道她的意思,但他無法欺騙她,“是的。”

“那就……應該是沒有可能再……”她斷斷續續地、小聲地說著,好像是在提醒自己,讓她清醒。

一種沉默的悲痛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緩慢地流動著,好像是快要結冰的液體,但它還沒有完全冰封,還有流動的感知。

安無咎的愧疚令他無法多說一句話,因為無論他說什麽,楊爾慈都一定會說,這與他無關。

兩人靜默良久,彼此想著心事,先打破沉寂的是安無咎。

“你的父親對我說了一些話,很巧,他剛好認識我的父母。”

楊爾慈看了看他,“你這一次好像記起很多事。”

“嗯。”安無咎斷斷續續地將他記起來的都告訴了楊爾慈,包括他的父親和楊爾慈父親同時參與過的那個革新計劃,還包括自己兒時遇到的那些異常,父親的自殺,母親的瘋狂,唯獨沈惕的事安無咎沒有說。

這些內容楊爾慈一半猜到過,另一半很震驚,她想過安無咎可能是某種人體增強的臨床被試,但她怎麽也想不到原來會有所謂的人類革新計劃,會有像他一樣的實驗品。

甚至還有超自然的所謂邪神的存在。

此時此刻,再看到路上那些瘋狂的人們,楊爾慈的心態完全不一樣了,她滅了煙,靜了靜,試圖讓自己從父親徹底離去的陰影中暫且走出來。

“真沒想到……”楊爾慈皺著眉說,“我們的父母竟然是有關系的。”

“嗯。”安無咎道,“準確說,他們曾經是同僚,人類革新計劃一開始應該不是那麽殘酷極端的方式和內容,我的父親並不是完美主義者,在他死後,我被強行抓去那裏,而你的父親成為雙面間諜,一面在革新計劃小組被架空,一面加入了另一個神秘組織。現在想象,將我抓進去,又讓你父親無法繼續心甘情願效力於沙文的人,應該是同一個,而且如果不是敵視我的父親,是不會特意把我抓進去的。”

他的分析很合邏輯,楊爾慈完全接受,“這個人只能是拉塞爾,沙文的頭把椅。”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安無咎又說,“並且按照周亦玨的說法,聖壇一開始也是由沙文集團資助的,但沙文最終卻放棄了聖壇,我想沙文,或者說拉塞爾並不是想要放棄聖壇,而是任其發展。”

楊爾慈凝神細想,她想到了一些自己仍在沙文工作時的記憶,“我剛進公司的時候,有前輩提醒我,拉塞爾是個喜怒無常的人,非常的專斷獨裁,我並不覺得意外,能建造商業帝國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麽簡單人。

但那個前輩是在沙文工作很久的人,他告訴我,一開始的拉塞爾並不是這樣的,他平易近人,性格非常友善,甚至經常與他們一起吃早餐。但他生了一場非常嚴重的重病,需要更換體內的器官,那時候他用的是最先進的人造器官,但還是於事無補,只能續命。”

“後來不知怎麽回事,他突然好了,並且比以往更加好,只是性格也大變,像是換了個人。”

見安無咎皺眉,楊爾慈道:“你也覺得不對。”

“嗯,他擁有一座像沙文這種壟斷了全球生物科技和高精尖醫療的商業帝國,這些高科技都無法挽救他的生命,那我只能懷疑他是通過別的手段續命了。”

楊爾慈點頭,轉過身背靠著護欄,“你說這些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但是現在我也會有這方面的懷疑了。”

對她這樣的科研人員而言,要接受這樣超現實超自然的事並不輕松,但楊爾慈自從踏上尋找父親的路,就見過了太多太多非同尋常的詭異之事。那些人不是消失,就是瘋了,或者是自焚,將自己的家人朋友一同燒死。

而且這些人的特征很相似,臨死或瘋掉的時候,嘴裏都說著類似的語言,而她根本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麽。

但父親不是,他區別於這些人,他和楊爾慈一樣,都是為了調查,越陷越深。

現在回想起來,楊爾慈渾身發寒。

因為母親當年的死狀也很詭異。

“現在如果要從沙文調查,就有點棘手。”

楊爾慈想到自己離開時候的決絕,多少有些後悔。

她現在想進去都難。

安無咎見楊爾慈發著呆,正要詢問她在想什麽,忽然間一個電話進來,楊爾慈從愣神中抽離,接通了來電。

雖然安無咎聽不見內容,但看楊爾慈轉變輕松些許的表情,就猜到了是鐘益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