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按部就班(第2/3頁)

老於想到那天,自己親眼看見安無咎塞了什麽給劉成偉,不禁皺了皺眉,“為了嫁禍,放棄一次可以殺人的機會?”

“那怎麽了?”安無咎表情十分冷靜,和之前不同,卻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如果我是邪教徒,我甚至可能選擇在第一天自殺。殺人機會不算什麽,只要能攪亂場上的人,讓大家自相殘殺,還需要邪教徒自己動手嗎?”

此話一出,圓桌上的人不由自主看向楊明。

“你什麽意思?”楊明眼神陰狠,“為了幫劉成偉開脫,你都敢直接把臟水往我這個唯一受害者身上潑了?”

那張廢棄字條上的內容,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舉個例子而已別這麽緊張。”

大概是因為安無咎裝不出之前自己那種瘋狂的樣子,只能用無表情的臉說出這些話,反而像個極端冷靜的瘋子。

楊明不想陷入安無咎的文字陷阱之中,他對著其他人說,“沒有一個只有兩條命的人會選擇自殺,這麽淺顯的道理不用我說,你們應該都知道。”

言畢,他從西服口袋裏拿出那張被丟棄的廢紙,扔在眾人面前。

“這就是安無咎拼命洗脫劉成偉罪名的原因,大家看看吧。”

就知道。

安無咎早有準備,或者說楊明對紙條的公開也是他計劃的一環。

好在楊明沒有把劉成偉帶出來,否則還有點小麻煩。

鐘益柔瞥了一眼,又看向沈惕,“你的意思是,這是安無咎寫的?”

安無咎沒有笑,只是淡淡說:“怎麽證明這就是我?憑一張紙條?你自己恐怕就能寫出幾十張來。”

“除了你,這裏還會有誰用左手寫字?”楊明冷笑道。

“行。”

感覺到楊明對劉成偉的懷疑已經深信不疑,安無咎適可而止,一雙深黑的眼睛盯著楊明,說出看似自我放棄的結論,“隨便你。”

適時表現出來的無法反駁,會讓對方更加深信自己的觀點。

反正誰都沒辦法和自己決鬥。

安無咎用“憤然離席”表示對楊明的不滿,還順帶扯走了正在看紙條的沈惕。

一路往前走,安無咎一路回想自己的每一步計劃。

有些偏差,但基本完成了。

想做的,不想做的,最後都做了。

直到沈惕拽住他。

“你還要去哪兒?”他伸長脖子歪著頭,夠著去看他們附近的一個房間,是琴室,“休息會兒,我沒睡好,累死了。”

他推開琴室的門,扯著安無咎進去。

面對沈惕,安無咎沒有再偽裝出另一副模樣,直白得有些可愛。

“為什麽沒睡好?不是強制睡眠嗎?”

“心裏有事兒,醒得太早了。你倒是怎麽都醒不過來。”

他還叫了安無咎兩聲,也沒反應,額頭全是汗,沈惕還以為他不舒服,想著要是他真的生病臥床,自己豈不是要陪床一整天。

沈惕走到鋼琴邊,自由活動的手掀開積了灰的琴蓋,手指在黑色琴鍵上點了一下。鋼琴發出沉郁悅耳的聲音。

看著鋼琴,安無咎也伸手摸了摸,最後忍不住坐在琴凳上。

見他似乎有意彈琴,沈惕也坐下,與他並肩。

“你不相信有邪教徒。”安無咎將受傷的右手放在琴鍵上,彈了幾個音,“但你也不能明確楊明掉血的原因,只好從我這個最可疑的嫌犯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現在眼前這個安無咎應當是善良的那一面,但他直白的態度卻又如同一把快刀,幹脆無比地把人剖開。

沈惕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垂著眼,也把手放在琴鍵上,學著安無咎的每一步,按下琴鍵。

“你會彈琴?”沈惕思維跳躍地給出另一個問題。

安無咎不知自己應當說會還是不會,他沒有任何學過彈鋼琴的記憶,但手放上去的瞬間,他似乎下意識就知道應當怎麽做。

“你不會嗎?”

盡管自己的問題被拋了回來,但沈惕也不惱,笑了笑,“對啊,我不會。完全沒摸過,這不是只有上流社會的人才會做的閑事嗎?”

安無咎沒有予以回應,他單手彈著,速度越來越快,不過意外的是,沈惕竟然也學得非常快,漸漸地幾乎要跟上自己。

音符逐漸合並。

如果他沒有說謊,那這個人的學習速度未免太反人類。

沈惕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知道安無咎不會告訴他答案,更何況,他更想要自己找尋答案的樂趣。

一個曲子接著一個曲子,安無咎對自己的記憶越來越迷茫。於是越彈越快,越來越激進。

直到聖音響起,琴聲才戛然而止。

“各位請注意,玩家吳悠對玩家劉成偉發起挑戰。”

頓了一秒。

安無咎再一次若無其事地繼續彈下去。

“他只有三條命了吧。”沈惕揶揄安無咎,“你之前不是想要所有人一起活到最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