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推拉試探(第2/3頁)

說著,哢的一聲,他為自己的左手套上了手銬,“怕我晚上出去做壞事?那先銬起來再說,怎麽樣?”

正要再拷上另一只受重傷的手腕,手銬另一半便被沈惕直接拽過去,幹脆果斷地扣在自己的手上,哢噠一聲,上了鎖。

“全拷你一個人手上可不行,想走不也能走嗎?”黑暗中,沈惕的聲音透著笑意,“還是拴在一起好。我不起床,你也得躺著。”

“喂,你……”

“啊好像有催眠氣體了,暈乎乎的,睡覺了睡覺了。”側著身子的沈惕拍了拍安無咎的肩頭,“晚安。”

安無咎盯著自己左手手腕的銀色手銬,視線延伸,至另一端的怪人。

他就面對著自己闔眼入睡,一副毫無戒心的模樣。

但安無咎心裏很清楚,這人的迷惑性很高。

如果說自己的騙術是依托煽動性的言論和人性的揣度,那這個家夥的存在方式就是騙術。一言一行沒有絲毫可信之處。

看起來仿佛沒有任何策略和計劃,但這種假象正好可以完美隱藏他的目的。

盯著沈惕的臉,安無咎腦子裏忽然起了個壞念頭。

他伸出手,指尖觸上沈惕眉心那一顆細小的紅寶石。

像一滴血一樣。

“喂。”沈惕仍舊閉著眼,抓住了安無咎的手腕。

“摳不下來的,死心吧。”

沒能得逞。

安無咎憋了點氣,想甩開沈惕的手,沒想到他這會兒力氣還挺大。又掙紮了一下,空氣中忽然出現熟悉的甜味。

催眠氣體的襲來,讓安無咎失去了掙脫的能力。

他做了一些關於小時候的夢。

夢中世界是流動的,充滿迷離而詭異的色彩。血紅色的天空、白色太陽,深藍色墻壁與焦黃色的地板。兒時的他站在一扇門前,聽見絮絮的吟唱聲,匍匐在地板上的母親飛快地翻著一本筆記,紙張掀起躁動的聲響。

而他就站在房門口,看著母親離奇的舉動。

很奇怪。安無咎在夢中一遍一遍地喊她,可母親如此專注地翻動著、念著,直到夢裏的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如同一只啼血的鳥。

跪在地板上的母親這才擡起頭,雙眼含淚,眼中是驚懼,以及瞬間的清醒與抗拒。

她站起來,快步跑到門前,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站在門外的安無咎腳下一空,突然間陷落,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不斷地下墜,飛快下墜。

毫無征兆的,他重重摔落在地。

然後一身冷汗地驚醒。

“你鬼壓床了。”沈惕就盤腿坐在他旁邊,歪頭盯著他,然後眼睛又有點自我懷疑地往上瞟了瞟,“……是叫鬼壓床嗎?”

安無咎望向天花板,仍有些喘,催眠氣體的後遺症令他頭痛不已,想擡手按一下太陽穴,卻拽起另一個人的手。

轉頭,他眼看著沈惕的一只手被扯得擡起,對方還擡了擡眉,似乎在說“怎麽了”。

沈惕盯著安無咎的臉,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直覺,但不夠確信,直到安無咎手撐著床坐起來,坐直了,對他說。

“抱歉。”

果然,是真的會恢復正常。沈惕的臉上露出震驚與自我肯定。

安無咎沒發現他的內心活動,面色冷靜,“不好意思,我把你的面罩劈成兩半了。”

竟然還會道歉。沈惕笑了出來,笑過之後他發現,安無咎的語速好像比剛見他時候的狀態快了一些,說話也不那麽結巴了。

他一笑,安無咎又覺得不正常。

“拷了一晚上,相信我了嗎?”安無咎擡眼問。

沈惕嘴角掛著微笑,“好奇怪,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會讓人很容易信任。而且你竟然都記得。”

“為什麽會不記得?”安無咎坐起來,雙腿屈起,淡淡道,“除了忘記自己怎麽進入聖壇,其他的事我都記得。”

他看了一眼沈惕,低頭在床上查看,似乎在找什麽,然後又停下來回憶。

“好像沒給……”他自言自語,又打開昨晚的兌換頁面,找到那個手銬,然後向下翻了翻。

沈惕也跟著湊過去看,這幅手銬的下面的確有配套的鑰匙。

只是下面還有三個大字——已斷貨。

頁面嘀的一下消失。

安無咎直接把頭埋在了膝蓋上,沒被拷上的右手也抱住頭,一句話也不說。

沈惕盯著他,竟然覺得有點可愛。

安無咎現在這幅意志消沉的狀態,簡直就像是發完酒瘋之後清醒過來的第二天早上。正因為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所以才覺得羞恥。

沈惕擡了擡手,等同於拽了拽安無咎。

他慢吞吞擡起頭,嘆著氣小聲說了一句。

“花了好多積分啊……”

沈惕忍住笑,“你真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人。”

對這句褒獎,安無咎沒有太大的感覺,他依舊在思考自己究竟是發了什麽神經,居然誇下海口給出上輪所有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