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八章](第2/3頁)

江離臉上燒紅了,這下手上用力地去推他:“你讓開。”

“不用害羞,又沒點燈,看不到你的。”戚朝夕重又吻住他,這次的情緒緩和了,慢慢舔舐在他口中,勾著他的舌尖纏綿,一只手滑下去幫他解決。

江離不由得閉上了眼,仰頭靠上了堅實的門板,腿軟得站不住,被戚朝夕另一只手環過腰撐住了。房外的雪仍在下,無人來往,只有簌簌的、靜靜的落雪聲,江離身上發上的雪粒潮潮的化了,他分不清是戚朝夕的掌心灼熱,還是自己的血液滾燙,只知道全身都是熱的,連知覺也快要融化了,全向戚朝夕湧去。

房外天色徹底暗下的時候,戚朝夕終於放開了手,江離脫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心跳不止,兩頰燒得酡紅,戚朝夕瞧不清,屈指輕輕刮蹭著他的臉,感覺著熱度,低聲問:“喜歡嗎?”

江離用額頭在他肩上撞了一下,悶聲道:“別問了。”

“等你好起來,就能和我做比這更快活的事了。”

“……”江離喉頭一哽,說不清心裏滋味,他擡起頭,在黑暗中盯著戚朝夕的眼睛,“不疑劍下落不明,不等了,待從九淵山回來,我就自廢武功,先找辦法活下來。”

“……你真的想好了嗎?”戚朝夕問。

“嗯。”江離道,“但過後,你一定要幫我找回不疑劍。”

“一定。”戚朝夕笑了一聲,捧住他的臉,湊上去與他額頭相貼,“我向你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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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至深夜,在林中樹梢積了薄薄的一層,被路旁酒肆的燈火映出了醺然的暖色。酒肆的生意分外好,下了雪,路上又被雪水化得泥濘,趕路人都擠進來討壺熱酒來喝,一間屋中八張長桌,七張擠滿了人,唯余角落裏的那張只坐了個形容潦倒的男人。

男人的衣裳依稀還看得出是名貴料子,但浸滿了酒漬又皺巴巴的,在這個天氣裏更顯單薄,而長桌上堆了數個空酒壇,他正抱著一壇伏在桌上,似乎已爛醉睡去了。

熟客們都對這場面視若無睹,曉得這男人給了掌櫃管夠喝上十年八年的銀錢,然後在這酒肆日日夜夜紮了根,不尋事端也不與人交談,只顧醒了再醉,掌櫃便也隨他去了。

男人半夢半醒間,發覺熱鬧的酒肆突然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但他頭腦被酒水泡得遲緩,也無心去管,仍伏在桌上睡著。有人走到了他對面坐下,他不耐地皺了皺眉,並不理睬,然而對方伸手抓住他的酒壇,竟以一股不容抗拒的勁力從他手裏抽了出去,男人一驚,這才覺得不對,撐著身子昏昏然擡起頭來。

只見桌對面端坐著個錦黃衣袍的青年,面目溫潤仿若富家公子,可身後站了一排滿是煞氣的黑衣人。這間酒肆已被黑衣人給控制了,掌櫃和酒客都在黑衣人橫起的刀下大氣不敢出,震驚地往這邊望著,想不出這爛泥一般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麽人物。

男人目光清醒了幾分,看著般若教的堂主寧鈺將酒壇拿近嗅了嗅,搖頭笑道:“這等劣酒,怎麽配得上季公子?”他將酒壇信手砸了,提聲道,“掌櫃的,上你們最好的酒來。”

掌櫃的忙不叠爬起來,扒出一壇自留的好酒,捧了上來。

寧鈺拍開泥封,濃烈的酒香便飄了出來,他取過兩個幹凈酒杯斟滿,端起一杯朝對方致意,而後一飲而盡。

季休明默然地看著,沒有反應。

寧鈺掃了一眼周遭膽戰心驚的酒客們,像是才想起他們存在,笑道:“快把人都放了吧,怎好讓季公子見了血。”

黑衣人依言收了刀,酒客們你望我我望你,個個驚慌,到底有個膽子大的,朝這一桌拜了拜,口中道:“謝這位大人,謝季公子!”說罷,拼命往外跑了出去,果真沒有人攔。

其他人如法炮制,一時亂糟糟地叫著季公子,這稱呼許久不聞,季休明忍不住又皺了皺眉,像是被刺痛了。

轉眼間,酒肆裏的閑雜人等逃了個精光,連掌櫃也顧不上店了,只剩般若教眾人與季休明一個。

“聊表誠意,季公子可願喝下這一杯酒了?”寧鈺問道。

季休明垮著肩膀,垂下頭讓蓬亂的長發遮住臉,道:“你認錯人了,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季公子。”

“不是便不是吧,”寧鈺十分爽快,“我只是來找你的,因為我需要你。”

“需要我?”季休明不禁冷笑,似乎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新鮮得很。

“自然,而且我看得出來,你也需要我,需要一個容身之地。”

季休明撇開頭,不耐煩道:“聽不懂你說什麽。”

寧鈺微微一笑,極有耐心:“以你的天資武功,要什麽不是唾手可得,歸雲山莊哪一個比得過,怎麽如今那群遠不如你之人還過得愜意,你卻要將余生爛在這個破酒肆裏,再也無人問津?季公子,你真的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