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3頁)

他又細細往其紫府探去,卻見原本該如浩瀚汪洋一般的紫府如今卻如幹涸的沙漠,似乎還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著,那是煉藥的余火,尚未徹底熄滅,故而他剛滋養的靈脈又在這火焰的灼燒之下逐漸枯萎。

他立即起身盤坐,以靈流化作甘泉,小心翼翼地向其紫府澆灌過去。

他徹夜運功,直到天色微亮,內觀那火焰最後一縷星點終於湮滅,他才松下口氣,小心撤出靈流。

他望一眼仍在熟睡中秋照夜,一道朝霞透過紛繁的梨花枝丫將那恢復成銀白的發絲鍍上紛繁五彩的色澤。一片花瓣緩緩飄落,正點綴在其鬢邊,竟融入那玉白的膚色,白成了一片。

顧驚羽心下一軟,同時一陣疲憊感襲來,便輕手輕腳地在其身側躺下,又望一眼對方的睡顏,忽然產生一種滿足感,於是輕笑了一下,將頭枕在對方頸間,一臂摟上對方的腰間,未久後亦一同睡去了。

未久後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喚阿羽,他迷迷糊糊間應了一聲,“師兄……再睡一會。”

對方沒聲了,過了一會又道:“阿羽,你能幫幫我嗎?”

顧驚羽這回清醒了些,眨了眨眼,看見一張少年俊秀的面容,他一愣,“師叔?”

夏應弦臉頰泛著若隱若現一層薄紅,“阿羽……只有你能幫我。”

他連忙坐起身,“怎麽了?”

其實面對少年他的心情有些復雜,他本可以直接問秋照夜,為什麽玉玨會沒有反應,夏應弦到底是不是秋照夜的靈偶塑身。

可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問。

在他的眼裏,少年人格獨立,根本是一個有血有肉與秋照夜截然不同的人,這個答案,應該由對方自己說出來,不該假以他人之口。

他猜測這也是為什麽昨夜他們說了整晚的話,幾乎什麽都說了,可秋照夜卻仍是對這個少年避而不談。

也許在秋照夜的眼裏,經過了這麽多年,夏應弦已經成了一個與他休戚與共,卻又完全獨立的人格了。

他可以猜想,夏應弦不想說破,不想與秋照夜有任何瓜葛,也是因為他。

所以對方是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的,他也不該再問。

秋照夜的執念,大概是年少時沒能不顧一切地回應他的示愛,沒能與他在一起吧。

所以夏應弦才會是這樣一幅模樣,熱切而恣意,肆無忌憚,甚至時而沖動,不顧後果,正是因為過去秋照夜的一生,太過壓抑了。

面對這樣一個與秋照夜極度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人,他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只見少年頓了頓,似做好了某種心理建設,破釜沉舟般地道:“我……我好像……花粉症犯了。”

顧驚羽一愣,“什麽?”

少年欲言又止,瞥一眼躺在一旁的秋照夜,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間犀利起來,仿佛是看著仇人。

他一把拉起顧驚羽,“阿羽,我們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