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底下的人

派出所辦公室裏，鄭瀚超看著手機撲哧一聲笑出來。

程明月不得不提醒他：“幹啥呢？咱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別笑得那麽誇張。”

鄭瀚超把手機拿到程明月面前說：“小顏在直播，好好笑，你們快來看。”

“是麽？讓我看看。”

辦公室裏其他人都擠過來，只有謝景明還坐在椅子上寫報告。

鄭瀚超忍不住喊：“謝隊，你快來看。”

謝景明被他一喊，放下手中的筆，走過來看直播。

此時鏡頭沒有給到顏馨，謝景明看一眼彈幕。

【死女人這是不想蹭熱度想搞帶貨了？】

【她休想！蹭我們起子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對，YX帶的貨一律抵制】

【YX帶貨狗都不買！】

【請她帶貨的商家要哭死了吧！】

【坐等商家找她賠錢】

……

謝景明沒看見前面的內容，於是問鄭瀚超：“顏馨帶的什麽貨？”

說到這個鄭瀚超就笑噴了，過了兩分鐘才終於能說話了。

“防滑鞋和老人防滑拐杖。”

辦公室靜默一秒鐘，其他人跟著大笑出聲，連謝景明那萬年不動的嘴角也跟著彎起來。

*

因為顏馨的謎之操作，《時刻進行》的直播間瞬間漲了兩百萬觀眾。

但由於鏡頭一直沒有給到顏馨，觀眾流失的速度也很快。

彈幕裏除了各路明星的粉絲，還有不少路人。

【慕名而來，結果看不到顏馨什麽鬼？】

【錯過了顏馨好無聊，溜了溜了】

【這節目組在幹嘛，無聊死了，讓老子看看顏馨】

【太無聊了，滾球了】

……

就在大批觀眾流失的時候，直播節目終於來到“有什麽想對鏡頭前觀眾說的話”環節。

別的明星都是“感謝觀眾對我的肯定”、“感謝粉絲對我的支持”、“我會拿出更好的作品”等等。

快到顏馨了，彈幕裏吹捧自家哥哥姐姐的畫風瞬間一變。

【笑西了，YX出道兩年還沒有作品】

【YX：我會更像狗皮膏藥，請大家支持我吧！】

【YX：我會靠蹭熱度蹭成影後的，大家要多多期待哦~】

【心疼起子，糊逼快滾！】

【煩死了，去蹭別家啊！】

【不行，不要靠近我家哥哥！】

……

鏡頭終於給到顏馨。

只見她對著鏡頭，笑容燦爛。

“謝謝大家對我的肯定，我會努力成為更好的市民！”

主持人：“？？？”

其他嘉賓：“？？？”

顏馨又一次語出驚人，彈幕裏鬧翻了。

【這女人認真的麽？】

【她現在是在幹嘛？想轉型賣憨憨人設？】

【好市民究竟和她一個糊逼有什麽關系啊啊啊！！！】

……

在最初的各路粉絲吐槽之後，路人的彈幕很快也擠了進來。

【臥槽，顏馨果然沒讓我失望，哈哈哈】

【看這麽久無聊的直播突然值了，笑死我了】

【哈哈哈】

……

彈幕裏一片哈哈哈，瞬間就把那些吐槽給淹沒了。

飛速流失的觀眾又漲了回來，而且這一次再無聊，節目沒完之前都沒有人離開，就怕錯過顏馨的名場面現場。

事實證明，顏馨確實沒有辜負路人對她的期待。

節目的最後一個環節是“對鏡頭前的觀眾提一個致命問題”。

做節目不可能真得罪觀眾，所謂“致命”其實就是“對粉絲皮一下”。

其他人都是什麽“暑假快完了，作業做了麽？”之類的玩笑，彈幕裏也是一片啊啊啊，被打擊到了之類的。

只有顏馨問出了真正致命的問題。

“又是問題呀，我沒想好，只能把美娟姐問我的問題拿來用了。大家有想清楚過麽，自己到底是個人還是條狗？”

主持人：“？？？”

其他嘉賓：“？？？”

4500萬觀眾：“艹！”

派出所辦公室裏，所有人都收斂了笑容。

程明月看向謝景明說：“謝隊，律師的事有眉目了麽？”

謝景明冷了眉宇道：“我會盡快。”

*

錄完節目後，顏馨從明星專用廁所出來。

走到門口時，剛好碰見從另一邊出來的紀雲起。

他優雅地用紙巾擦著手紙，見顏馨直直地看他，眉目都笑起來：“這次你可沒摔倒，不用向我道歉了吧？”

這姑娘每次摔倒後就會悄悄向他道歉，次數一多，兩人就熟絡起來。

顏馨眨巴眨巴眼睛，走過來鄭重地說：“紀先生，以後我不用再砸到你了，以前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聞言，紀雲起的笑容淡了點兒，問：“怎麽突然不用了？”

顏馨笑得貓兒眼彎成兩條線：“有人告訴我可以不用再摔倒了。”

紀雲起下意識問：“誰？”

顏馨的笑容愈發燦爛，裏面滿是驕傲和自豪：“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