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畫像上的人是他弟弟?
但他的弟弟懷慕遠在主家清修,何時與妖王有染?
這是霜懷遠的第一反應。
隨後他意識到,畫像中人眼上有一顆痣,並非懷慕。
眼上有痣……
一個瘦小的孩子出現在他的記憶裏。
霜懷遠在本家的時間不長,但每次回去,那個瘦小的孩子都會因為欺負懷慕、不敬親長而罰跪祠堂。
那孩子是他早逝姑母的孩兒,姑母至死都沒透露姑父的名姓,於是便留在了霜家。
後來,母親說那孩子在外拜了仙尊為師,拋棄了本家,活生生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此後再未聽到消息。
那孩子叫……絳年。
但怎麽會呢?
霜懷遠每次看到霜絳年,那個孩子都清冷地站在陰影裏,眼神空洞,對所有事物都冷漠非常。
而畫像上的人笑得溫柔,一見便仿佛沐浴在晨間清風裏。
氣質相差太大了。
霜懷遠想了想,最終沒有燒掉通緝令。
他將紙放入懷中,打算回本家的時候詢問弟弟懷慕。
*
武陵苑。
念起幼年在本家的生活,霜絳年有一陣沒回神。
晏畫闌見他出神,心中警鈴大作:“哥哥不會和那個紫薇仙君……”
“沒有。”霜絳年額角青筋直冒。
晏畫闌手上的箭傷已經好了大半,霜絳年仍有些不放心,又以易容之術做了些偽裝,總算看不出來了。
“傷好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囑咐道,“也不要沾到強腐蝕性的液體,否則偽裝會消失。”
晏畫闌乖巧點頭。
他還想再膩一會兒,腦袋剛搭到霜絳年肩上,房間的門就“砰”地開了。
樂桃情推門而入,看到行跡親密的兩人,意味深長地一笑:“打擾你們了?這就走。”
霜絳年立刻和晏畫闌拉開了一段距離,問道:“你證實得怎麽樣了?”
樂桃情聳肩:“客枝哥哥又稱病閉關謝客,我總不能趁病強迫他吧?”
霜絳年:“以你的性子,以前怎麽沒強迫他?”
“倒是起過幾次強迫的心,可惜每一次不是我醉了就是他醉了,要不就是他有急事,中途退出。”
樂桃情說著說著,自己也狐疑了,“難道以前也都是借口?”
霜絳年欣慰:“你終於明白了。”
樂桃情狂抓頭發:“救命啊,爺爺說丹會一結束就要給我們舉辦合籍大典,我可不想下半輩子葬送在陽痿騙婚男手裏!”
霜絳年凝眉。
這麽短的時間,夠他讓孟客枝身敗名裂嗎?
晏畫闌格外積極地傳音:“哥哥想殺孟客枝?需要我幫忙嗎?”
霜絳年丟給他一個“?”的眼神。
“我助人為樂。”晏畫闌嚴肅,“哎,你這個朋友太慘了。”
分明就是摩拳擦掌,激動地想手刃情敵。
霜絳年不想和他糾纏太深,便傳音道:“不必了。”
他對樂桃情道:“這事先放著。走,我們去探望一個人。”
“誰?”
“易雪。”
“對哦,我還得負責給她治療手傷。”樂桃情低落一瞬。
很快他就振奮起來,摸出一瓶黑黝黝的藥瓶,發出了惡毒反派“桀桀桀”的笑聲。
霜絳年拎出兩瓶果酒,權且當做禮物,裝得更像探病一點。
“還給她帶禮物?”晏畫闌氣道,“袁碩派出刺客或許和她有關。”
“我哪有什麽好心眼呢?”霜絳年笑眯眯道,“氣氣她,順便釣魚執法罷了。”
易雪想謀害他,他怎麽可能會讓她全身而退?
晏畫闌:“我也要一起去。”
霜絳年想了想,點頭。
有妖王這張通行證在,易雪再討厭他倆,也會給他們開門。
易雪的寢居裏。
滿屋飄著藥香,易雪躺在床榻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不就是死個人,至於麽。”樂桃情大大咧咧一坐。
易雪直接無視了他。
“妖王陛下。恕小仙身體有恙,待客不周。”
黑柱哥的死不足以嚇到她,只是妖王生性良善,連吃鮫人都不忍,定也會對善良的弱質女子有好感。
這是個投其所好的好機會。
“小仙與袁公子有幾面之緣,實在是於心不忍……那兇手的行徑簡直太血腥、太殘暴了。
說著,她掩面啜泣兩聲。
血腥殘暴的兇手晏畫闌:“……”
這人怎麽當著哥哥的面說他壞話呢!
他偷偷覷向霜絳年。
“易道友節哀順變。”霜絳年正在倒酒,“逝者不可鑒,來者猶可追,道友不妨向前看,比如——接下來的第三場丹會。”
“為了讓你全須全尾地參加丹會,我特地給你帶了這個。”樂桃情一臉陰笑,興致勃勃地取出小黑瓶。
易雪向後瑟縮了一下。
樂桃情佯裝受傷:“你不信我?這可是好藥!”
聞起來確實清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