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霜絳年深深吸氣。
前狼後虎,立刻撲了上來。
“你怎麽知道他不舉?”
“滾一邊去我先來。你竟然汙蔑客枝哥哥不舉!!”
霜絳年跑到床榻外,用床帳糊了他們一臉。
他總不能說,無情道修士都沒有世俗的欲望,他自己不行所以孟客枝也不行吧!
救命。
“我有一個朋友,他誤闖入鸞琴君後山的溫泉池……”
霜絳年胡謅了一個“少年誤闖發現驚天秘聞”的故事,情節一波三折,聽得兩個人格外入迷,得趣處哈哈大笑。
故事講完,樂桃情如夢初醒,抹掉笑出來的眼淚,大聲道:“你說謊!我不信!”
霜絳年:“信不信隨你。反正你是醫修,一試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樂桃情道,“等我去試,如果你說謊,我們倆合籍的喜糖,你一顆都別想吃!”
霜絳年:“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
樂桃情臉一黑:“那我還要喜糖做什麽。我要讓全三界的好姐妹知道,鹿角都比孟客枝好用!”
系統贊嘆:[拔滴無情,我喜歡。]
說完少年便氣哼哼地跑了,不知去準備什麽藥去了。
晏畫闌被床帳纏成一支繭,只露出一顆頭,倒仰著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霜絳年已經不會被他可憐巴巴的眼神騙到了:“假的。起來,你壓塌的房子,你給我修。”
晏畫闌還在憨批笑:“他不舉,我舉。嘿嘿。”
霜絳年用煙杆敲了一下他腦殼,小聲嘀咕:“還不如不舉。”好疼的。
晏畫闌沒聽見,打滾耍賴:“我被蜘蛛網纏住了,哥哥救我。”
霜絳年不想理他,但又怕他燒了床帳還要重新買,便上手去解。
解到一半,晏畫闌忽然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倒,然後就地一滾,如蛛絲般的帷帳纏住了兩個人,剪不斷,理還亂。
“……別鬧。”
霜絳年被綁在他身上,手腳被縛,衣襟也散了,白凈的臉上少見地微紅。
晏畫闌看呆了。
溫香軟玉在懷,明明沒有任何肌膚接觸,他卻覺得胸口一片酥麻。
“晏畫闌!”霜絳年連名帶姓地叫他,口吻嚴厲。
晏畫闌臉上劃過一抹靦腆,滾出帷帳,抱起房梁。
“哥哥別怕!等我完成任務,就來幫哥哥脫困——蜘蛛精,哪裏跑?”
幾歲了,還玩角色扮演過家家。
霜絳年只好躺屍等救。
“你半夜在我房梁上做什麽?”
晏畫闌:“我掐指一算,發現今晚有人夜襲你。”
霜絳年好笑:“夜襲的人姓晏?”
晏畫闌修好了房梁和破了一個大洞的床,抱起繭子霜絳年,放到榻上。
“不管是誰,總之要‘貼身’保護。”
他手腳一伸,像抱抱枕一樣熊抱住了霜絳年,竟就打算這麽入睡。
燙熱的呼吸吹在臉側,霜絳年偏過頭:“說好了沒有肢體接觸……”
“我碰到你了嗎?”晏畫闌眼神純真,“沒有呀,我只摸到了床帳。”
霜絳年:“……”
他不想搭理熊孩子,開始裝睡。
晏畫闌臉蛋蹭在他肩頭:“你在丹會上誇易雪‘人美心善’,我不開心。”
霜絳年閉眼:“別裝傻,你明知道我和她不對付。她想害樂桃情,我必不讓她好過。”
晏畫闌酸雞小心眼:“相愛相殺也不是沒有。”
“你……”霜絳年用唯一自由的小腿踢了他一腳,“怎麽是個人你就要腦補那人和我有不正當關系?不要想那麽多。聽到了嗎?”
晏畫闌眸光一暗:“不能不想,不想不行。”
不能不想,因為在意,就忍不住地想。
不想不行,若不想,阿年哥哥這麽耀眼,哪天沒看牢,就被別人搶走了。
耳邊的呼吸變得均勻,晏畫闌緩緩支起身,注視對方恬靜的睡顏。
阿年哥哥總是什麽都不在意,萬事如過眼雲煙,即便身旁的那個人不是他,也能睡著吧。
不像他,認準一個人,就記一輩子。
晏畫闌打了個呵欠,擡手時,指尖抵住了匕首的利刃。
在他身後,黑衣刺客目眥欲裂,想要嘶吼,喉嚨卻已被瞬間燒毀。
“噓。”
晏畫闌鳳眸斜挑,比了一個止聲的手勢。
他用口型說,“不要吵醒哥哥。”
匕首被捏碎,刺客的身體在無聲的翠焰中化作飛灰。
霜絳年的睡夢,重歸於寧靜。
清晨他醒來,身上的床帳早就不見了,晏畫闌不知所蹤。
只有枕邊放著一柄碎成幾片的匕首,像貓兒捉到老鼠後,留下一截鼠尾,用來邀功。
*
袁碩在等人。
為了幫易雪報仇,他指使了自己最後、也是最強的一名家仆,昨夜去偷襲何六。
只是到了夜半三更,也沒有看到家仆得勝而歸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