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是間接親吻嗎(第2/3頁)
“對了,煙。”他又急急把煙杆塞到霜絳年嘴邊。
霜絳年深吸了一口,感覺心臟那要人命的揪痛好多了。
他仍舊視野模糊,四肢無力,手腳冰涼沒有知覺。
不過,大概能弄懂發生什麽了。
半個時辰前,他被“忘情”懲罰,昏厥過去。
晏畫闌不知怎的知曉了他的煙能緩解病痛,見他沒有知覺,便想以口渡煙。
明明平時少年那麽討厭煙味,聞一次就恨不得捏著鼻子逃離毒氣……這次竟然為了他,生生吸了一大口?
霜絳年心中微燙。
他費力開口:“我的丹藥在……”胸口。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自己衣襟大敞的前胸。
霜絳年:“……”
誰能告訴他,在他昏迷期間,晏畫闌都對他做了什麽?
“哦,你的藥在胸口衣襟裏是吧。”
晏畫闌對他的目光渾然不覺,扒拉出小藥瓶,倒出兩粒丹藥,喂到他嘴邊。
他覺得霜絳年的眼神有些奇怪,看了看對方光裸的前胸,恍然大悟。
“是冷了嗎?我給你穿上。”
說著他就把霜絳年的衣襟扒拉回來,皺巴巴地拽到中間,疊在一起。
然後晏畫闌眼神有點發怔。
“剛才沒注意,你的胸好好看啊。白白的,摸起來很軟很滑很冰,像那個……像玉一樣。”
這直白不含邪念的誇贊,聽得霜絳年好笑。
丹藥入口即化,他逐漸找回了行動的能力,自己整理好了衣襟。
沒有人發現,琉璃盆中的魚也找回了平衡,沉回了盆底。
晏畫闌從他胸口移開了視線,問道:“哥哥,你剛才為什麽突然生病?”
“因為……”霜絳年一時沒有找到借口,停滯了一瞬。
卻見晏畫闌已經從竹架上取了青瓷瓶,倒出蛇臉男殘余的魂魄,就是一頓“哢嚓哢嚓”地大嚼大啃。
“是不是因為他?他又說了傷害你的話?”少年惡狠狠地泄憤,“早知道就該把他撕成碎片——”
“……嗯。”霜絳年也就順水推舟,把病因全推到了蛇臉男身上。
卻聽晏畫闌接著問:
“那‘孟客枝’是誰?”
霜絳年一愣。
他神志不清的時候,說了什麽嗎?
“你聽岔了。孟客枝不是誰,是一首詩。”霜絳年垂眼道,“‘山中白雲好留客,枝上野梅寒拂衣’。我只是‘夢’到了這句詩,你聽到了這詩的其中兩個字。”
晏畫闌一聽詩詞就頭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霜絳年不願他多想,便拋了些甜頭。
他語聲輕柔:“這次多虧有你,我才能度過此劫。”
這道謝,是真心實意的。
孟客枝有多麽陰毒薄情、多麽心狠手辣,晏畫闌就有多麽陽光善良、多麽重情重義。
這顆小太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接觸那條毒蛇。
聽他道謝,晏畫闌倏地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臉上多出兩個酒窩,又使勁把那個笑憋了回去。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裝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成熟做派,“——畢竟,你可是我約定好要保護的‘姘頭’嘛。”
……姘頭。
霜絳年笑意僵在臉上,心中的溫柔漸漸消失。
這小傻子怎麽還沒忘記這個詞呢。
霜絳年只覺自己冷硬的心再也不需要藥物輔助治療,默默滅了煙,收回煙杆。
不料收到了一半,煙杆卻被晏畫闌半路截胡了。
“我也想試試這個。”晏畫闌拿著煙杆說。
霜絳年疑惑:“你不是很討厭它嗎?”
“是啊,但總要提前適應。”晏畫闌轉著煙杆解釋道,“如果你以後又失去意識,不是還得要我來渡煙嗎?如果下一次我沒忍住打了噴嚏,誤了治療的時機怎麽辦?”
霜絳年一時無言。
“以後”?
不是一年之後就要吃了他嗎,哪裏來的那麽多“以後”?
“聽起來你在咒我還有下一次發病。”霜絳年淡淡道。
晏畫闌瞪眼:“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只是以防萬一!”
不過這次他的意志十分堅定,沒有因為霜絳年故意刻薄他,就放棄決定。
霜絳年也只得答應了他。
晏畫闌盯著煙嘴,做了一下心理準備。
煙杆在起始端逐漸收攏,細細的煙嘴嘟起一圈,光澤瑩潤。
像什麽呢?
晏畫闌擡頭,看到霜絳年柔軟的淺粉色唇瓣,心裏一動。
好像啊。而且霜絳年的唇說不定還更好看些。
一想到這煙嘴是那樣好看的唇碰過的,晏畫闌心裏就說不出的癢。
他含住煙嘴,慢慢吸了一口煙。
過唇舌,過鼻腔,過肺腑,整個人都酥麻了。
就好像阿年哥哥化作了那氤氳霧氣充斥在他肺腑中,開始暖融融的,後勁濕涼,花木過後唯余飄渺的塵煙。
恍惚間晏畫闌想,他碰了這煙嘴,霜絳年也碰了這煙嘴,合計合計,不就相當於……他們嘴貼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