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誰的道又不是道呢?

女魃走進睚眥的帳篷時候,女竹驚恐的想要喊叫,卻被強壯的女魃按住了嘴巴,原本想要拗斷女竹的脖子,看到了女竹懷裏的孩子之後就沒有繼續,反而在女竹驚訝的目光下,將自己脫得光溜溜的,然後就鉆進了睚眥的被窩。

才鉆進去,她就看到了睚眥那雙冰冷的眼睛,一雙粗壯的手已經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魃沒有掙紮,她的脖子很長,仰起頭,臉上帶著微笑,對睚眥道:“你的手放錯地方了。”

睚眥的眼神很快從疑惑變得熾熱起來,在女魃的幫助下,雙手放在了該放的地方,隨即,女魃就剝掉了睚眥的衣服……

女竹瑟瑟發抖著逃離了那座賬房,聽到屍坑裏有微弱的呻吟聲,爬到坑邊看去,發現離味正無助的靠在坑邊上,滿頭滿臉都是血,口中發出一陣陣微弱的呼救聲。

女竹丟下牛皮繩,用盡全力將離味從坑裏拉出來,就在她準備給離味包紮傷口的時候,離味卻跟瘋了一般將她牢牢地按在地上,口裏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張著滿是鮮血的大嘴就要撕咬她的咽喉。

女竹大聲的求救,害怕極了,因為她看的很清楚,離味的兩只眼眶裏已經沒有眼珠子了,只剩下兩個大大的血洞。

就在她左閃右躲終於避無可避的時候,一柄長刀刺穿了離味的胸膛,刀鋒幾乎是貼著女竹的臉插進地面的。

女竹轉過頭朝帳篷位置看過去,只見赤身裸體的睚眥正好鉆進帳篷,就在距離女竹不足三米的位置上,她的孩子正在大聲的嚎哭。

帳篷裏的女魃喊叫的聲音很大,就像一頭正在交配的母狼,女竹掀開已經死掉的離味,連滾帶爬的抱起自己哭泣的孩子,並緊緊的抱著他。

天空中終於落下來了一些稀疏的雨點,女竹俯身護住兒子,想要回到帳篷裏去,而此時女魃高亢的叫聲再次傳來,女竹只好抱起兒子離開睚眥這座單獨存在的帳篷,準備去自己仆婦居住的帳篷先待著。

走了幾步之後,她又折返回來,吃力的從離味的胸膛上抽出那柄長刀,就這樣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拖著滿是鮮血的長刀離開了睚眥的牛皮帳篷。

就在這時,女魃放肆的大笑聲從牛皮帳篷裏傳出來,一絲不漏的鉆進了女竹的耳朵,這讓她的心莫名其妙的跳動的快了起來。

女竹有三個孩子,最大的一個被精衛要走了,在前一次顛沛流離的遷徙中,她的一個孩子夭折了,懷裏的這個是最小的一個,她不想這個孩子也有事。

就著一個小小的陶鍋熬制了一些小米粥,女竹將竹勺裏面的小米粥吹涼,一勺勺的喂到孩子的口中。

孩子吃的並不怎麽歡實,這是女竹最憂慮的一點,她覺得這個孩子也很有可能會離開自己。

孩子就該喝牛乳,吃雞蛋,吃白米飯,吃饅頭,吃面條,吃桃子,吃果幹,吃蜜糖,才能長得高高地,壯壯的,而不是僅僅喝一點米粥。

想到這裏,女竹就問圍在她身邊的族人。

“我要回常羊山城了,有沒有願意跟我回去的?”

男子們看著女竹眼中滿是希望,不過,這點希望之光很快就熄滅了,低著頭不做聲。

女竹不耐煩地對專門伺候自己的兩個仆婦道:“快點給我準備一輛牛車,再牽來兩匹驢子,帶上一些糧食我們這就回去。”

仆婦趕緊出去準備了,女竹就站起身,來到男人這邊,對木午道:“你送我回去。”

“族長會殺了我,睚眥也會殺了我。”

女竹焦躁的道:“族長不會殺你,睚眥的馬跑了,他追不上我們。”

木午瞅著孤零零存在的族長帳篷,嘴巴蠕動幾下,最終還是開始收拾自己的武器,背上不多的家當,簇擁著女竹離開了帳篷。

雨點就掉了幾滴,連地面都沒有潤濕,仆婦們套好了牛車,女竹抱著孩子跟一鍋米粥坐到牛車上,連一絲猶豫的意思都沒有,就讓木午一群人簇擁著牛車迅速離開。

精衛瞅著眼前這個不到六歲的孩子,眼中的淚水就沒有斷絕過,撲簌簌的落在她精美的雲錦衣衫上,不長時間就濕透了兩重衣衫。

孩子撲在精衛的膝蓋上,仰著頭伸出小手幫助精衛擦拭眼淚,只是,眼淚怎麽都擦拭不完。

精衛流著淚用一根手指點在孩子的鼻頭道:“龍紋以後一定要聽話喲。”

孩子連連點頭道:“龍紋聽話。”

精衛從身後取過一根纏繞著麥芽糖的小木棒遞給龍紋道:“你看,聽話的孩子總是有糖吃。”

龍紋拿著糖,卻沒有吃,而是快速爬起來,舉著糖一邊跑一邊喊道:“雲蠡,雲蠡我有糖了,我有糖了。”

胖胖的雲蠡從一根柱子後邊走出來,瞅著龍紋手裏的棒棒糖,撇撇嘴巴道:“我有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