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第2/2頁)

紀墨沒有對著旁人表演的愛好,可又總是要思考,如果在下人面前表現得不像是孩子,會怎麽樣呢?

他必須要做一個孩子,而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規範的作息。

嬤嬤說要午睡,那他為什麽不要呢?

與其大眼瞪小眼地不知所措,被那若有實質的空氣沉沉壓住,還不如直接閉上雙眼,沉浸入夢鄉之中。

下午,況遠不一定還會叫紀墨去上課,卻也不會放任他隨意活動,他會給他安排一些作業,讓他完成,或者是看琴譜,或者是讓紀墨去辨別那些樂器。

紀墨第二次到那個放置各色樂器的屋子,再看到那些樂器,就發現了不同,本來全無標簽注明的樂器下方,都有了一個個小標簽,看那文字,分明是況遠所書。

每一樣樂器的名字都不長,但這麽多樂器,一個個標注過去,哪怕爛熟於心,這項工作也要耗費一定的時間。

況遠是用了心的。

這一層認知讓紀墨放心許多,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但面對況遠,他總是沒有辦法真的放下心來,也許自己真的是他撿來的?

他聽況遠說自己名字的來歷的時候,聽到那竹林撿來的說法,不是不信的,這種事情,或者有假的,可這宅子中明顯沒有一個女主人或者是女性的母親般的人物,怎麽都覺得有問題。

當然,也可能是況遠太年輕,看著就不像是有孩子的年齡吧。

紀墨在想,也許他真的是被某些人扔到竹林之中的,一個庶出的男孩兒,不知道會不會被大娘看做威脅,從而丟棄到外面?

這也是有可能的。

他沒有對此做過多的猜測,每一個世界的父母對他來說,有緣在一起固然很好,若是無緣,也不用太多留戀,本來就是過客,何必太多眷戀。

某些時候,紀墨自戀地想,自己這樣的心態,是不是也獲得了道家真諦?

況遠的教學按部就班,並不急躁,紀墨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就發現紀辰這個友人來得未免太頻繁了。

“他也是住在附近的嗎?”

紀墨有一次好奇問。

況遠的表情有些奇異,“附近?算是吧。”

“他自己沒有家嗎?”紀墨再問,言外之意是他怎麽老來。

沒有人喜歡在專注學習的時候,突然發現背後多了一雙眼睛在注視,哪怕那眼睛的主人還有一段距離,卻也好像是後窗上突然冒出班主任的腦袋一樣,讓人無形畏懼。

紀墨有點兒怕紀辰,那個男人的城府太深,確定了,是那種深不可測的人物,讓人無形畏懼。

“哈哈……他的家可多著呐。”

況遠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好笑的,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好一陣兒都直不起腰來,還把紀墨抱在懷中笑,笑得紀墨莫名其妙,自己這話,很好笑嗎?

回想一下,也沒哪裏很過分啊!

“你若不喜他,不理他就是了。”

況遠抹過笑出來的眼淚,一時多說了兩句,“他對我可有恩,你可要記得!”

這是要讓自己不失禮的意思?

紀墨有些猶疑,不太確定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確,關鍵是況遠這個人,看似直白,卻總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什麽恩啊?”

紀墨試探著,小聲追問了一句,有些忐忑,這種問題,況遠會回答嗎?

況遠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自然是不離不棄之恩啊!蒙君不棄,自當領受!”

說著,他又笑起來,好像自己說得很可笑一樣。

紀墨很是無語,他覺得況遠是不是有點兒神經質,不過,有就有吧,好賴是自己師父,就算不是親生父親,自己也不會嫌棄他的。

回憶一下過往,這些能夠當他師父的人,非凡之才,似乎也有些非凡怪癖,有的很容易就能發現,有的就隱晦很多了,有的直到最後紀墨都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有某方面的性格問題。

“?”好似沒聽懂一樣,紀墨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況遠卻沒繼續解釋,平息了笑聲之後正色對他說,“那是我的恩,不用你還,也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