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交流會有一個大致的流程,第一日,算是大家陸續到達的日子,休息或者聊天,小範圍同好聚會之後,第二日才開始有武鬥的成分,彼此在台子上互相比拼,你來我往,禁止下死手的情況下,也難免會有些損傷,所以之後的一天,基本上都是在療傷和撫平傷痛上。

比鬥不計成績,不計排名,觀看者和參與者,心中都有個大概的估量,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傷情面了,哪怕實力排在最後,因為沒有公布出來,也就不會顯得很難堪。

瀚央宗來的要早一日,一來,這位師伯就直接詢問師父。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看你門中,靈獸明顯更多。”

隱晦被問及的就是這樣多的,怎麽還不算特產,為什麽不往瀚央宗送。

瀚央宗倒不是缺這些,就是一個態度問題,沒有說分家出去就不是自家的兒子了,再怎麽樣,孝敬父母總是應該的吧。

師父懷中正抱著一只毛絨絨,自己在擼著,表情上似在沉吟,師伯還真以為他有什麽不好說的苦衷,等了一會兒,就見余洋似要吐露實話一樣,還帶著點兒忍痛割愛的意思,把懷中的毛絨絨抱出來,在對方不解的稚嫩叫聲中,說:“師兄,你摸摸看。”

這什麽意思?

跟這只幼崽有什麽關系嗎?

目光落在幼崽身上,仔細打量,粉紅色的小鼻頭,雪白的絨毛好像初雪,風拂過的時候,壓低的白雪之下,似還能看到些許粉紅的蹤跡,烏溜溜的眼睛並不是純黑色,反射過來的光在眼中蘊藏,很漂亮,很、可愛。

手不自覺地伸了過去,不是要摸嗎?那就摸摸看。

??

連續兩次落空,師伯氣笑了,再看師父的眼神兒都透著點兒兇,還讓不讓摸!

偷偷把手收回去,拉遠距離算是怎麽回事兒?

師父的眼神兒似有幾分訕訕,終於穩定了手臂的距離,不再縮回了,師伯的手落在了那毛絨絨的身上,成功著陸之後,不用人說,自然而然地揉了一把,還、挺柔軟的。

見多識廣的師伯是騎乘過各式各樣的靈獸的,不乏親自捕獵時候的肌膚接觸,但……怎麽說呢?對他們這個層次的修士來說,同一個物種之間的差別也是很大的,大到兩個看起來同樣紅艷艷的蘋果,不用摸,光是看,也是兩種不同的存在。

以前,師伯還真的沒怎麽接觸過幼崽,通常意義上,妖獸和人都不是真的睦鄰友好,它們或者不太喜歡自己帶孩子,但絕對不會把孩子交到可能殺了它的人手中。

正如所有種族普遍的對幼崽的保護一樣,師伯還真的沒什麽機會觸碰到這些幼崽。

最慘烈的是,被捕殺的妖獸知道無法逃脫,拼著一口氣在臨死前把自己的所有幼崽都咬死,也不讓它們落到人的手中。

大有“與其讓你們死在別人手裏,不如直接死在我手裏”的狠辣意思。

這種情況下,想要對那些皮毛沾血,死不瞑目的幼崽有什麽同情之外的感情,似乎也太強求人了。

現在卻不同,活的,活生生的幼崽,皮膚的溫熱源源不斷從內傳來,只是觸碰到,就好像感知到一個鮮活的生命的美好,又有那柔軟到每一下都似搔在心頭的癢意,從手心傳遞回來的來自那柔軟絨毛的觸感,真的是讓人欲罷不能。

擼了一下,再一下,再再一下……

“師兄可明白了?”

師父問著話,手就要縮回來,重新把毛絨絨抱在自己懷裏,師伯瞪了他一眼,手一伸,直接把毛絨絨接過來,自己抱著擼了,坐在座位上看著一本正經,腰都挺得筆直的仙風道骨的師伯,懷中偏偏窩著一個怎麽看怎麽軟萌的毛絨絨,還不時被那玉手愛撫,那模樣,簡直是剛才師父的翻版了。

紀墨硬是拉直了唇角,才不至於讓自己出離出去,不是來問罪的嗎?怎麽像是也沉淪了。

“明白什麽,這麽多……”

師伯往大殿之中一掃,殿中除了他們兩個,就是師父收下的七個弟子,紀墨是最小的那個,依次排開,就在最末,但他身邊兒毛絨絨的數量不少,肩頭掛著小的,背上還有大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睡懶覺的,腳邊兒還有幾個完全不顧場合玩鬧轉圈兒的,頭頂上,被盤成丸子頭的發髻後面,露出一只毛絨絨的鳥頭來,小雞崽子一樣可愛,那最輕薄的絨羽幾乎都要被風卷走似的,陽光從後面灑下來,似都多了暈色。

除了紀墨,就是三師兄身邊兒的毛絨絨最多了,再有其他幾位師兄,即便是珠光寶氣的六師兄,也很隨大流地抱了一個在懷裏。

視線從上往下這樣一掃,師父弟子,人人都抱了一只毛絨絨,至少一只毛絨絨,這還是因為體型大的靈獸並不讓它們進殿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