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第2/2頁)

這樣的人,偏偏是這種心境嗎?若是真的這樣的心境,恐怕人早就抑郁了,不會像現在這般平常處之,那麽,是他眼中所見的世界是這樣的嗎?

對世界的失望?

紀墨到底不是心理學,在這方面的分析抓不住要領,很快放下,回到畫作本身的思維頻道上,對比著,尋思該怎樣對自己的畫作做出進一步的更改,以期進步。

這一年,紀父已經在這邊兒當了好幾年的官了,哪怕朝廷對官員的考核不勤也不全面,卻也不至於讓某個官員真的成為了土皇帝一樣的存在,該調換位置了,同年,他們也要先去京都一趟,回紀家過年的同時也要活動選官的事情了。

紀父年紀不大,還是有事業心的,想到要活動選官,又積極起來,把內宅之中的沒有生育的姨娘都打發了不少,顯然是為了路途方便,便是這邊兒的產業,零零碎碎的那些也都在處理中,這竟是一去不回頭的樣子了。

紀墨見了,心中踟躕,人人都想去京都,他卻是想要留在王子楚身邊兒的。

【主線任務:畫師。】

【當前任務:專業知識學習——(42/100)】

幾年過去,進度不足一半,紀墨心中也有些著急,值得慶幸的是年齡還小,十來歲的小少年,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研磨畫技。

這天,王子楚院中,紀墨修改完畢,把畫作展示給王子楚看,得到對方的肯定之後詢問若是自己以後在道觀長住,王子楚是否高興。

“長住,可以嗎?”

王子楚的眼一下子亮了起來,從小到大,他都沒什麽朋友,紀墨這個弟子,說是徒弟,其實更像是玩伴友人,有的時候還像是兄長長輩,對他的關心肯定都是讓人心中溫暖的,自然想更多親近。

“你若是歡喜,我再與玄陽先生提,我是不想走的。”

紀墨坦誠了自己的態度,這一世父母雙全,卻也有些親緣淺,紀父忙碌只為提升自身,姨娘那裏,早在失寵之後就有幾分心如死灰的意思,若不是紀墨百般努力讓她有了點兒為母則強的心,恐怕早就是後宅之中的隱形人了。

便是如此,在紀墨搬出內宅之後,她也松了一口氣,為子計深遠的背後,何嘗不是無事則輕的松快?

紀墨看明白姨娘面對自己時那過度的謹慎和莫名的壓力,她不是不愛子,只是這份愛若要她付出太多,她也無能承受,所以,如果把兒子趕離自己的身邊兒,自己就能過得更容易,為何不趕呢?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社會,這樣的觀念,姨娘不過半個主子,而她的兒子卻是天生的主子,這種區別的存在本身也限定了母愛,讓它多了些莫名的東西,無法真的純粹。

“那當然好了,我怎會不喜歡?”王子楚樂得應下。

見他如此,紀墨方才去與玄陽先生談,他來道觀,少有直接面見玄陽先生的,差著那許多歲數,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玄陽先生懶得見他,他也不願在這些俗禮上啰嗦,來去都是直接到王子楚院中。

這次專門求見,玄陽先生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這是要辭行的?

紀墨說明意思,想要留駐道觀,並不與紀父同去京都,玄陽先生一愣:“你父可知?”

當年事,他開始以為是紀父首肯方才有了拜師之說,後來才知不過是先斬後奏,這孩子,自小就有主意,竟然還能讓他做成了,的確有些心機。

玄陽先生並不討厭這份心機,但卻不想被利用,若是紀父不知,就是要讓自己出頭的意思了。

“還要先得先生首肯,我才好與家父稟明。”

遠近親疏,這是把玄陽先生這邊兒擺在前面了。有違禮法,卻討人歡心。

玄陽先生本身就不是重禮的那種人,能夠幹出離家從軍的事情,可見這人是膽大自我的。

捋了一下胡須,玄陽先生面上沒有表情,心中卻已經愉悅起來,稍稍去了先入為主的惡感,道:“那你獨留道觀好了,我等是要一同入京的。”

“一同?”紀墨一驚,“師父也去嗎?”

“也去,他也大了,王家該給他的總要給了。”

玄陽先生話中別有深意,也許是抓住了什麽證據可為把柄,拿捏王家,討回公道?

“那便同去好了,我不放心師父,總還是要看著的。”紀墨迅速改了口,一副以師父為主的樣子,看起來誠心又實意。

也就這一點兒優點了,玄陽先生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