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一場幾乎毫無變化的祭祀舞蹈下來,部族的聯歡開始了,紀墨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心中有些感慨,這種一晃多少年的感覺,每次都會讓人有一種新奇感。

“大巫,這裏,有什麽嗎?”

一個年輕人跟在大巫的身後來到了樹林中,走到了某棵樹的前面,青年大巫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往樹根處多看了幾眼,紀墨的靈魂體就站在旁邊兒,他很容易就判斷出這棵樹是他當初埋下盤子的那棵樹。

“沒什麽,就是感覺……”

常年從事這樣的職業,別的不敢說特別強,但那種玄之又玄的第六感,的確是比別人強上一些的,青年大巫微微皺眉,他感覺這塊兒地下有什麽,但又不確定是什麽,並不想貿然驚動。

“有妨礙嗎?”

年輕人問得直接,跳過了過程直接問結果,似乎結果對他而言才是重要的。

“沒什麽,應該跟平安牌差不多。”

青年大巫這會兒肯定地回了一句,然後就往回走了。

紀墨聽到他這一句,有些驚喜,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這才看到他們都帶著平安牌,年輕人把平安牌掛在了脖子上,青年大巫的平安牌則是被他當做了發帶的墜子,剛好把那一束披肩發紮成一個歪馬尾,垂在耳側。

兩個平安牌的模樣是同一款式的,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但明顯不是紀墨那時候所做的了。

這個部族也不是紀墨所熟悉的,所以,平安牌是被傳出去了嗎?

是啊,每個部族之間也是有聯系的,哪怕那聯系要間隔好幾年,但一旦聯系了,什麽消息都會擴散開,別的部族跟著學了去,也是有可能的。

安靜的夜晚,除了火堆的嗶啵之聲,就是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了,不時還會聽到一兩句夢囈之聲,又有些在吧唧嘴,估計是夢到吃什麽好吃的東西了。

紀墨在能夠活動的範圍內,稍稍走了走,近處看著這些草棚子的變化,五十年的時間,不算太長,一代人吧,總還是有些變化的,像是這草棚子已經更紮實了一些,不僅是借著天然的樹枝當做房梁,還有的多加了立柱,把棚子變大了,更有些加了兩面的如同柵欄一樣的墻,把寬大的葉子塞入柵欄的縫隙之中,像是編席子那樣,很容易就能有了一面風吹不走的墻,比以前的門簾子好多了。

為了通風透氣的考量,這樣的墻並不多,夾角一樣,另外兩面就是普通的葉子門簾了,只要不是寒冷冬季,這樣就很好了。

而過冬的居所,以前都是山洞的,後來是壘土成屋那種,現在那屋子的形態也有了些變化,似乎更規整了一些,也更美觀實用了。

【請選擇時間,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一百年。”

傾盆的雨水從天而降,泛濫的河水不斷上漲,本來就不算高地的地面漸漸被淹沒大半,很多樹木的根系都已經在河水之中了,乍一看,像是河面之上長出了樹木一樣。

紀墨略有些憂心,當初藏東西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選擇的樹木並不是靠近河邊的,即便如此,當河水上漲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離他也就一步之遙了。

而雨水還在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破那微不可查的界限,直接把樹根下這片地方淹沒,事實上這片土地已經開始松動了,一些樹木因為根基不穩傾斜倒塌,那松散的土塊兒迅速被沖入河水之中,順流而下。

也許應該慶幸,這時候這個族地是空著的,並沒有人在,顯然那些習慣遷徙的族人早就離開了,不用面對草屋被傾覆的景象。

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麽樣。

是天氣驟變嗎?

正常的天氣驟變?

紀墨心中很多想法,在看到盤子暴露的那刻,都化作一聲嘆息,河水之中卷著很多東西,樹枝,還有些不太大無法沉底的石頭,並無數泥沙,翻湧的黃色一片混沌,讓人看不清那盤子進入其中的歸宿如何。

恐怕,不太好吧。

心中早有準備,紀墨竟是也不太失望,安靜地保持著最大距離,沒有深入河水之中,哪怕這些河水其實並不會對他造成困擾,他也不想進去體驗一下那種汙濁混沌。

仰頭看著天地之間的景象,雨絲連綿,若一道道的線,要把天地縫合起來一般,這種想象堪稱細思極恐,若已經在獸口之中,等著垂涎之後的撕咬……

【請選擇時間,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

“竟是順利度過一百年了嗎?——兩百年。”

紀墨迅速做出了選擇,這一次卻沒那麽好運,眼前一黑,什麽都沒看到,就開始走回歸的流程了。

顯然,那個盤子並沒有足夠的幸運,挺過兩百年這個漫長的時間段,在這之中必然發生了什麽,讓它破碎掉了,可惜,不是卡在系統設置的時間點上,連它怎樣消失,都無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