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我要具備什麽樣的能力才能當大巫呢?”

紀墨希望從大巫這裏得到一些明確的指引,現在大巫所展現出來的知識太雜了,不是不能做出整理,但這些整理主要還是科學層面上的,而非任何玄學相關,依照往年的經驗,怕是要等祭祀的時候才能近距離觀看一下,一年也就一次,但這種觀看能夠看出什麽,又很渺茫。

還記得上個世界,紀墨跟隨大人學習祭祀相關的時候,也從未覺得那其中有什麽玄妙非常的力量,一定要說有,只能說祭文恐怕還是有些心理暗示或催眠的效果,直到他自己,親自使用了一次遠疾咒,方才感受到某種玄之又玄,難以明言的神秘。

可過後再去看,又很難說那個時候不是因為種種原因完成了自我催眠,真的相信了那回事兒。

畢竟,現實中展現出來的,大人似乎好了些,卻又不曾被徹底治愈,而他後來再參與的其他祭祀,莫不如是。

祈禱的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平安,幸福,風調雨順……這些,誰能夠給一個具體的量化標準,到底怎樣才是平安幸福,又怎樣才算是風調雨順?

“要先解讀風。”

一段時間下來,大巫也看出這孩子的確是聰明的,未來也不是不可能當大巫,再聽到這樣的問話,就給了實際的台階。

“風?”紀墨愣了一下,很快又明白過來,對風的解讀跟檢查土壤,分析土質特征並從中看出一些未來變化端倪都是一樣的,這種解讀指的是能夠從風中察覺到怎樣的信息。

若是能夠借此預測未來,哪怕是未來一段時間的天氣情況,都算是一種成功的解讀,而風中混雜的氣味兒,若是能夠提前判定是兇獸或者猛獸即將接近,也算是一種解讀。

此外,更有玄學意義上的解讀,理解“風”這個概念對這個世界的種種不同。

頃刻間,紀墨就想到了很多,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也不知道大巫的意思是不是以上所有解讀都要有,又安靜下來,跟著大巫繼續學習,看著他做種種事情,才發現部族之中的新生死亡,並非是要通過大巫這道手續的。

賜福新生兒?——沒有的。

主持火葬?——沒有的。

治療疾病?——沒有的。

對於疾病最大的關懷就是讓生病者遠離族人,去另外一個地方單獨待一段時間,若是病好了,可以回來,若是病不好,就在那裏死了吧。

從科學的角度上看,隔離病毒也是有效的防止傳染的方法。

而這些得病的人,都不要想靠近大巫,萬一傳染了大巫怎麽辦?

“大巫也會得病嗎?”

生病的人遠遠地沖著大巫的草棚子磕頭,大巫坐在裏面沒動,紀墨站在寬大葉片的縫隙旁,看到外面的情景,那個生病的人跟別人都隔開了一些距離,她的子孫,並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扔給了她一個獸皮包裹,裏面可能是一些食物。

在之後,對方養病的日子,不會有人去探視,她若是能動,就要自食其力,若是不能動,就要等死了。

“會。”

大巫回答得直率,完全沒有掩飾這一點以凸顯自己和別人不同的樣子。

紀墨轉過頭來,看著他,目光之中並不全是疑惑,“那,也會這樣嗎?”

“不太一樣。”

作為族中有且只有一個的大巫,其珍貴性是不言而喻的,忽略那些玄學的安定人心的成分,他的經驗他的智慧,都會讓這個部族更好,艱難的環境,生存的危機幾乎時刻籠罩,沒有什麽享受的余地,也不會有給他做糊塗事的機會,一時的糊塗也許葬送的不僅是其他族人,還有他自己。

這是一個人類必須組團才能生存的世界,少於一定量的人數,甚至不需要外來的壓力,自己就會土崩瓦解。

“鬼神會告知,那個時候該做什麽。”

無能為力的時候,把一切托庇鬼神,未嘗不是一種好的方法,而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自救還是選擇不拖累別人,安靜等死,都是很常規的做法了。

紀墨微微皺眉,這種話,太玄了。

他一直還在修煉觀想法,結果不好不壞,順著樹幹往上增長的枝丫說明是能夠修煉的,但修煉的結果,無法顯化,既然沒有任何的神異,這種方法到底是好是壞呢?

或者說,這種觀想法是否能夠放到這個世界呢?

換做是現在的大巫修煉,會有不同嗎?會有加成嗎?

巫祝是被任命的官職,同樣也代表工作的內容和技藝的名稱,那麽,大巫呢?是部族之中人心凝聚,還是鬼神注定的代言人?

前者和觀想法的結合並沒有帶來任何如突飛猛進之類的效果,也不見任何特效加成。

後者的話……